成王本身就常年处在权利中心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却又因为疾病和尴尬地位抑郁不得志,气质愈发阴郁凌厉,特别是新皇继位之后。
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在外人面人不好惹也不敢惹的王爷,面对自己的小女儿时却是独有的铁汉柔情。
见爱女委屈地扑进自己怀里,成王心疼地抚了抚凌婉言的后背,声音无奈又宠溺:“瞧你,这么大人了,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?”
“还不是都怪爹爹你,不过为了那些言官的几句话,居然把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,还说什么让姑母管教。这些日子,我吃不下睡不好,还被人欺负。”凌婉言原本只是想让成王懊悔心疼,说着说着有气没处撒的憋屈越来越多,还真掉起了眼泪,“都怪你,还有啊娘,若是阿娘还在,定然会护着我,不会让我受委屈的。”
成王妃的死算是成王唯一的软肋,闻言,成王眼里的心疼更甚,眼尾都有些发红。虽说当时他送凌婉言过去也有他的考量,也是为了凌婉言好,但让孩子独自离家这么远这么久,也确实是他的错。
至于委屈,自家女儿的脾气他了解的很,谁能让她受委屈?只当她是撒娇,笑着安抚:“好了好了,是爹爹的错,不该把你送的那么远。你快和爹爹说,是谁欺负你了?是不是平夷侯纪家那个姑娘?你放心,爹爹已经帮你出过气了,连她爹都被我扒了层皮,往后她见了你都得绕道走!倒是你,怎么不好好跟在你姑母大长公主身边,无缘无故同她遇上了?”
说着,成王的眼神看向了凌婉言身后的丹青和咏墨,眼中的冷意顿时吓得两人扑通跪在了地上。
“回……回王爷,都是奴婢们的错,没能照顾好郡主,但是那日之事也确实是偶然,还请王爷恕罪……”丹青闭了闭眼,她早知回来后十有八九会被问罪,却没有一点辩解的能力。
要知道,其实凌婉言身边从小服侍的女使除了她和咏墨,原来还有一位,且那位才是最得凌婉言喜欢的。也正因如此,那个女使也是性子最张扬的。但是两年前,那位女使因为在一次宴会上与另一位官家公子的婢女呛了几句声,那位公子的婢女同样很得那位公子喜爱,但因为地位悬殊,还是被公子的母亲送进了王府赔罪。
郡主护短,一气之下刑罚过度,竟然将那婢女打死了。据说那位公子悲痛欲绝,几度想上门讨说法,可有成王挡着,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。
郡主包括她们都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,但是没想到没过几天,王爷就抓了那名女使,什么罪名也没立,直接就当着全府下人的面,用那婢女同样的方式,将那女使活活打死了。
这事专门是等着郡主不在府中时办的,等郡主回来,王爷只随口扯了个那女使家中亲人生病,他便恩准人出府回家的借口搪塞了过去。郡主从小众心捧月的长大,当然不会多在意一个女使,只愤愤不平了几日,就完全忘却了。
自从那时,丹青才真正明白了,王爷纵容的,从来就只是郡主一个人而已。郡主是王爷唯一的小女儿,出生时甚至搭上了王妃的命,
无论她犯了什么错,王爷都不会怪罪她,但不代表这错误不需要有人承担,至于承担者,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们这些不得力的下人了。
但知道又如何,郡主的性子她阻拦不了,只能认罚。
好在此时凌婉言早就将纪淑怡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,见成王这么说,立时从成王怀里起来,愤愤道:“才不是!欺负我的人,就是我那个好姑母,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女人!”
成王皱了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大长公主欺负她?怎么可能!他这异母姐姐自从当年宫变失去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后,就一直失魂落魄的,还不止一次在宫宴上看着小小的凌婉言出神,思女之情谁都能看出来,所以成王为了大事,才将女儿送过去,她怎么会欺负婉言?
还有,成王道:“说到这个,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?皇姐呢?是随后就到?”
凌婉言冷嗤:“早着呢!她现在忙着和她的亲女儿上演母女情深,哪儿还急着回京?我如今站在她跟前就是碍眼,我才不想自讨没趣,所以就自己先回来了!”
“亲女儿?”成王捕捉到凌婉言话里的关键字眼,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,须臾,难得在凌婉言跟前冷了脸,按住凌婉言的胳膊:“怎么回事?说清楚些。”
凌婉言早就憋了一肚子话,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到云州以后的事情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,当然在关于宋窈那一段,说的格外激动。
凌婉言一心想的都是要成王替她出气,却没注意到成王的脸色越听越差,眉头也紧紧皱起。
“事情就是这样。”凌婉言吸了吸鼻子,声音有些哑,“现在姑母一心都是她的女儿,哪儿还顾得上我?爹爹,你一定要想法子替我出气啊!”
成王不动声色地与一旁的贴身近卫常守对视了一眼,压下眼底的冷意,哄道:“婉儿所说的,可是真的?皇姐那个女儿失踪了这么多年,真的还活着?”
“谁知道是不是真的!”凌婉言恨恨道:“总之姑母是信了,还被她哄的团团转,依我看,她根本就是冒充的,还有那个祁钰,一定是他为了讨好姑母,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那个贱人骗她。两人蛇鼠一窝,指不定有什么奸情!我才不会放过她们,别让我抓到把柄,否则我一定让她们好看!”
成王思绪在脑中很快转了一圈,随即笑道:“婉儿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,一定累了,先下去好好沐个浴,休息一下,等大长公主回京了,爹爹一定想法子给你出气!”
凌婉言点点头,这才高兴起来,她确实累了,正欲行礼退出去,又忽地想起来什么。
方才她只顾着自己的事,这会儿终于将目光放到了成王身上,疑惑道:“爹爹,我听外面的人说,你不是受伤了需要静养么?怎么会在这儿?”说着有抬头看了看这陌生的同王府差远了的小院,“这是哪儿?为什么咱们不回王府?”
成王笑笑道:“爹爹如今正好好的站在这儿,婉儿不必担心,至于为什么在这儿,婉儿先去好好休息,等休息够了,爹爹再慢慢同你说。现在爹爹还有事,婉儿现在先下去吧。”
成王看向一旁还跪着不敢动的丹青和咏墨,“你们两个,还不快服侍郡主下去休息!”
两人大气都不敢出,闻言如蒙大赦,忙不迭起身扶着凌婉言出去了。
凌婉言一走,成王的神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。
这件事情,他知道不会这么容易,大长公主若是真的想助他,早在当年就同意与他合作了。只是他想着今时不同往日,当年皇姐并无软肋。如今这个心结在她皇姐心里遗留了这么多年,人上了年纪,又会格外重情,说不准还真能有些帮助。
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,失踪了十八年的人,居然还会回来?
“常守,你怎么看?”
常守是成王身边时间最久,也是最得力的下属。他原本也在皱眉思考,闻言躬身道:“此事郡主说是由祁世子所办,无论真假,大长公主那边恐怕……”
成王眯了眯眼,祁钰?是戍安侯府那小子。戍安侯祁承向来与成王不太和,成王也看不上他,年轻的时候倒还好,如今越发窝囊。还有他那个最近才入朝堂的二儿子,父子俩都是凭借祖荫,一样的没出息。
只有这个原配生的大儿子,无论样貌能力,都曾让成王频频侧目,心道看起来同祁承简直不像是亲父子。
成王很早就动过拉拢祁钰的心思,只可惜这小子软硬不吃,前些日子,他甚至还动过联姻的心思。可如今,这小子这样坏他的事,常守说的对,无论是真这么幸运找到了,还是假的想转移大长公主注意力,最终结果都是于他不利,看来这个祁钰,十有八九是一心只向着龙椅上那位了。
既如此,那也好办,站错了队,往后可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。
况且……
“况且,属下认为,此事也并非全是坏事。王爷以往的想法虽有理由,但到底侄女不是亲女,在属下看来,以此牵制大长公主可行性太低。如今若大长公主真找回了女儿,便算是真的有了软肋,不再如以往一般软硬不吃。王爷本就打算先下手为强,如此,咱们的目标不是更清晰了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成王大力拍了拍常守的肩膀,“不错,不愧是本王带出来的人,你倒是与本王想到一起去了。”
“原先我也觉得硬的比软的好使,只是我那皇姐的性子,搞不好会选择玉石俱焚,如今有了现成的软肋,倒是不怕了。”
成王的眼中全是压抑许久,不顾一切的阴狠,“你吩咐下去,婉儿即使快马加鞭,也不见得会快多少,大长公主回京,估计也就几日后了,你先去安排人马,去必经之路上侯着,越早截住越好!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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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凌婉言走后的第二日,晨光熹微时,大长公主一行人也从云州动身启程了。
整支队伍由祁钰带领侍卫打头阵,宋窈和大长公主,带着淼淼一辆马车,宋萱单独一辆马车,后面跟着随行的侍女下人,最后由另一队护卫断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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