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陈纪淮平静地躺在地上,眼睛布满枯败,在最艰难的时候,他都没有想过放弃自己。可这一刻,他丧失了所有对积极人生的追求。他深深看了眼墙角闪烁的红光,嘴唇嗫嚅。趁秦延益弯腰捡公文包时,陈纪淮撑墙站起将他掼倒,他发狠地用浑身的力量把人压倒,一根根手指地硬掰开他手里的修枝锯。秦延益脸上涌出无尽的害怕,他大声嚎叫,手脚并用地扑腾,却始终挣扎不出陈纪淮的禁锢。陈纪淮死死捂住秦延益的嘴,把所有恶心的声音闷死在颤抖的手掌下。他拎起那把修枝锯,铁钢的材质硌在掌心,冰凉而瘆人。秦延益挣扎地愈发剧烈,瞳孔紧缩,眼睁睁看着锯条被高高举起。在锯条破风落下的一刹,一声巨响炸裂在寂静中。单元楼厚重的防盗门被人用力推开,发出粗糙的吱啦声,铁门反弹到墙上,震了又震。突兀而巨大的碰撞打碎无形的玻璃罩,让外界的嘈杂涌进楼道里的人间炼狱。“——陈纪淮!”宋穗岁的声音在这时挤进真空,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,像一根透明的线扯住了名为“陈纪淮”的木偶人。陈纪淮满身是血地回望。他看到,宋穗岁推开门,站在光挤进黑暗的地方。“陈纪淮!”又一次梦到陈纪淮挥起刀往下落的样子,宋穗岁尖叫出声。她骤然惊醒,浑身紧绷,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天花板,直到认出卧室里熟悉的布局才稍微放松。周桐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跑来,她抱着宋穗岁拍了拍后背,“岁宝,没事啊,已经过去了。”宋穗岁没听见似的,她还陷在那场巨大的噩梦里,只自顾自淌眼泪,双手交叠,指甲掐进手背,任由青肿月牙布满双手。裴宜和宋誉端揪心地站在卧室门口,他们没敢进来。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周多,但宋穗岁的状态一直很差,她对所有人的话都没有反应,不吃不喝,不动也不说话,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。她每晚连续不断地做噩梦,应激所有和陈纪淮有关的事情,甚至看到宋誉端都会变得焦躁。这样的她急坏了裴宜和宋誉端,立马派人请来严诉。可宋穗岁却对严诉的问诊极度抗拒,她完全封闭了内心所有真实的想法,任凭严诉怎么劝说都不开口。没办法,严诉只好让裴宜找一些宋穗岁信任的朋友多陪陪她,或许会有好转。裴宜无奈,死马当活马医地叫来周桐。周桐来家里见到宋穗岁的第一面,就先自己哭地不行。她恍惚中又见到了初一时把自己缩成蘑菇的宋穗岁。不,比那时而言,如今的宋穗岁更加封闭,更加脆弱,就像一缕薄雾,一不小心就会碎进空气里。周桐小心翼翼,“穗岁,裴姨做了清粥,要喝点吗?”宋穗岁迟钝地摇摇头,她实在没胃口。看着她这个样子,周桐感到手足无措,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安慰到好朋友。良久,周桐率先承受不住如死海般的压抑和沉默,她扑到宋穗岁怀里,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。最开始周桐还忍着不敢哭得太大声,后来彻底忍不住,呜咽混着一句句恨恨的谩骂,声音越来越大,把宋穗岁睡衣的前襟都哭湿一片。裴宜见状,难过不已,靠在宋誉端胸口低低啜泣。就连宋誉端自己,也默默扭头红了眼眶。一时间,浓重的哀伤弥漫了整座房子。大抵是父母的心痛和朋友的担忧汇聚成了一根根针尖,硬生生刺破了宋穗岁自我防御的枷锁,鲜活而疼痛的情感扯动了她麻痹的神经,空洞的眼神也渐渐有了聚焦。宋穗岁抬手抹掉自己脸颊上的泪,她扯着周桐的袖子,很小很小声地呢喃,“桐桐,我怕。”“——!”周桐心都碎了。这样好的穗岁,凭什么啊?凭什么要一次次遭遇这些恶心的事情?“不怕,都已经过去了啊。”周桐拿纸替她擦掉眼泪,“陈纪淮的那个渣爹已经移交警察处理了,你放心,没个年这人渣出不来的。”猛地听到那个名字,宋穗岁像被针扎地抖了下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嘶哑吐出半个音节,清清嗓子后才说出话,“那他呢?”“陈纪淮吗?”周桐躲闪眼神,挑着说,“陈纪淮住院了。不过你放心,他受的伤不严重,只是看着吓人……”宋穗岁打断,“在安城吗?”周桐沉默,在宋穗岁的注视下摇摇头。她攥紧衣袖,怕极下一句被索问地址。可宋穗岁又安静下来,像无事发生一样,没再开口。她转身侧躺回床,任由泪水默然地濡湿枕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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