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她本不该迟到的。初中时因为住得远,她总能为自己的迟到找到理由。
考上高中后,母亲特意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,美其名曰“节约通勤时间”可讽刺的是,没了通勤这个借口,迟到反而变本加厉。
人在半睡半醒间总会有一些下意识的行为,比如按掉闹钟按掉,被子像有魔力般把人按在床上。
等真正惊醒时,往往已经来不及了。
陶念一边喘着气把书包甩在座位上,一边在心里自嘲。
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,她想。
给个杆子就往上爬,给点阳光就灿烂,给个独居的机会就睡过头。
初中三年,她早已把各种迟到惩罚尝了个遍:在教学楼走廊上站成一排供同学们取笑;把校规抄到手腕发酸;课堂表现分被扣得所剩无几……但这些对她来说都像隔靴搔痒。
那些惩罚太幼稚了。
罚站?
正好可以看窗外飞过的麻雀。
罚抄?
就当练字了。
扣分?
反正她也从来不在乎什么评优评先。
老师们翻来覆去就是这几招,像在演一场拙劣的舞台剧,连台词都懒得换。
陶念甚至能预判到每个老师的惩罚流程:数学老师会让她站到下课,英语老师会罚抄单词二十遍,班主任会板着脸说“下不为例”……
都是些形式主义的把戏。
陶念把书包扔在了椅子上,满不在乎地撇撇嘴,心想这些规矩就像马戏团里驯兽师的鞭子,看着吓人,其实连皮都蹭不破。
下午的班会课上,林知韫站在讲台前,她先是总结了上周班级里的一些问题,声音不紧不慢,却字字清晰:“高中三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你们现在偷的每一个懒,都会在未来变成打脸的巴掌。”
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。陶念百无聊赖地转着笔,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无意义的弧线。
“最近,”林知韫话锋一转,“我发现班级迟到现象越来越严重了。”她的目光扫过教室,在几个惯犯身上停留了一瞬。
陶念手中的笔突然一顿,心里咯噔一下。开学两周,她已经迟到三次了。
“所以,从今天开始,我们要设立一个‘考勤督导员’的职位。”林知韫从讲台下拿出一个天蓝色的笔记本。“督导员要负责记录每天的迟到情况,用荧光笔标注出可以改进的原因。”
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。林知韫抬手示意大家安静:“如果哪个小组能做到一周无人迟到,奖励一节体活课。督导员如果半个月记录无差错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,“可以挑选一本书,班费出钱买,放在班级图书角。”
“老师,什么书都可以吗?”坐在前排的男生迫不及待地举手。
“内容要经过我筛选。”林知韫推了推眼镜,“但上课不许看,课间、午休都可以。”
“《查理二世》行吗?”
“可以,不过有点幼稚。”林知韫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那《哈利波特》呢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。
“老师我要当!”
“选我选我!”
同学们争先恐后地举手,有几个甚至站了起来。
陶念却悄悄把脸埋进了臂弯里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这个职位太麻烦了,要记名字,要分析原因,要帮忙改进,还要……
就在这时,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。抬眼望去,正好对上林知韫含笑的双眼。
“第一任督导员,”林知韫的声音清晰地传来,“就由陶念来担任吧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陶念头上。她下意识直起腰背,手指在桌沿收紧。“我不要”三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林知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桌前,手里拿着那本烫金的天蓝色日志本,递到了陶念的眼前。
“拿着。”林知韫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重量。
陶念迟疑地伸出手,“迟到日志本”五个大字映入眼帘。
她突然明白了,这是惩罚,是对她那些迟到、那些漫不经心的惩罚。
教室里安静得可怕。她能感觉到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,有好奇的,有幸灾乐祸的,还有……她不用抬头也知道,刘桐一定在某个角落露出那种令人火大的讥笑。
陶念盯着扉页上自己的名字,那是林知韫提前写好的,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、清秀。她突然很想把这本子摔在地上,转身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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