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?有回头,继续逃向?殿门,一刻也不敢停下。
出了大殿,他猝然停住脚步。
门外并不是?常年银装素裹的望舒峰,而是?蜂蝶成群的花海。
贺拂耽原地站了许久,理智渐渐回笼,才想起这是?情花谷。
师尊并不曾见过情花谷,梦里也不该出现这个地方,但一方雪界曾见过。
那颗雪珠子是?师尊的识海化境,已?经从他体内完整分割出来足足二十年,按理说不该再能感知珠子内外发生的一切。但师尊常年研究神魂,精通合体分神之术,别人不能做到,他定然可以。
胸口处项链微微发烫,似乎在印证他的猜想。
他取出那颗珠子看了一会?儿,轻叹口气,又重?新放回衣服里。
他无力?地顺着廊柱坐下。
他是?跑出来了,可又该如何救师尊呢?师尊为了他,连识海都能亲自分割,这疼痛不亚于神魂分离,而他呢?
竟然在师尊最需要?他的时候,丢下师尊一个人。
天地静谧,只?有蜂蝶振翅的声音不绝于耳,却在某一刻无端响起一个烟雾般缥缈的声音。
“小郎君为何叹气呀?”
贺拂耽一惊,朝声音来时的方向?看去,看见的却是?一个同样如烟雾般缥缈的影子。
那粉红色的影子袅袅飘进贺拂耽怀里,贺拂耽一动不敢动,生怕自己一抬手就会?叫她?灰飞烟灭。
“我是?花魂。”那影子说,“乃情花生灵,那便是?我的真身。”
贺拂耽朝她?所指的地方看去,那里生长?着一株硕大的牡丹花。
花魂在他怀里翻腾一下:“真好,小郎君不怕我了。那么何不跟我说说,小郎君为什么而伤心呢?”
“……我为我的师尊伤心。”
贺拂耽垂眸,“他中了白石郎的催情酒,现在危在旦夕,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救他。”
“九情缠呀。”花魂咯咯微笑,花枝乱颤,“活该。谁让他招呼都不打一声,就把我们姐妹唤进梦中。”
花谷中各处都响起同样银铃般清脆、又烟雾般缥缈的笑声。
贺拂耽抬头望去,希冀道:“前辈们可有办法吗?”
“怎么没?有?小郎君不愿与男子交合,不知可愿与花魂试试?我可以代你去为里面?那位解毒,只?是?郎君呀……”
花魂凝出一点实体,轻轻蹭了下贺拂耽的脖颈,留下一串湿滑的触感,“只?要?郎君愿意与我春风一度,让我做什么都甘愿呀。”
“前辈愿意代我……可是?前辈,我师尊是?渡劫期修士,威压甚重?,你的灵机恐怕受不住——”
“我一朵花不行,还有我的姐妹们呀。平逢山中我们就认识你啦,哭得我们心都碎了呢。”
“那……若真在梦境中死去,平逢山中的你们可还能……”
“不能啦。”
花魂凝出大半实体,是?女子曼妙的身姿,藤蔓一样依恋地缠绕在贺拂耽身上。
“那仙君唤来的是?我们的灵魂。灵魂既死,又怎么能重?生呢?”她?柔情似水地说道,“可那又如何呢?就当是?回报雷劫之后,小郎君将?我们一株株救活的好心罢。只?要?能换来与恩人一夜露水情缘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呀。”
贺拂耽怔怔抱着她?:“可前辈才是?牡丹花。”
而他才是?鬼。
花魂吃吃一笑:“小傻子。情花为爱而生,便合该为爱而死。我愿意为小郎君去死呀,只?要?小郎君别再落泪。”
“会?死吗……”
贺拂耽喃喃,“可我不想要?你们死。”
花魂前辈不该死,丹房长?老不该死。
师尊……也不该死。
死——这个字像一把尖刀划破混乱的脑海,贺拂耽挣扎着从那些可怖的思绪中清醒过来。
即使已?经逃出望舒宫门,那些落在他身上的、滚烫的抚摸和鼻息,依旧让他惊魂未定。
梦境中的师尊不再高洁独立于神坛之上,而是?垂下眼,真切地看向?凡尘俗世里的某个人,流连于曾经最为嗤之以鼻的情爱之中。
贺拂耽害怕这样的师尊。
害怕那些强迫性的拥抱、害怕师尊眼中的情|欲、害怕他们之间远超师徒关系的过分亲密。这样的师尊,比二十年前常常不苟言笑罚他练剑的师尊还要?让他不安。
但……
他更害怕师尊会死。
在曾经,这个字眼他无论如何不会?关联到师尊身上,可现在,却成为一个摆在他面?前、必须即刻做出决定的选择。
良久,贺拂耽起身,抱着花魂来到花谷中,将?她?安放到那朵真身牡丹上。
眼泪不知何时已?经止住了,他朝花魂微笑了一下:“谢过前辈好意,但此事请前辈切莫再管。”
花魂奇怪道:“难道你不想救那位仙君了吗?”
贺拂耽轻轻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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