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,外面明亮的天光涌了进来,有些刺眼。
殿外,谢临并未离开。他靠在一根廊柱下,看到殿门开启,沈昭走出来,他立刻迎了上去。然而,当他看清沈昭的脸时,脚步不由得顿住了。
谢临的心沉了下去。他太熟悉那衣袍上的痕迹意味着什么了。小时候,这滋味他可没少尝。
“师父他老人家…”谢临一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,最终只是低声问了一句,“可还痛?”
沈昭摇了摇头,动作幅度很小,似乎怕牵动伤处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双手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何必呢?”谢临叹了口气,跟在她身侧,看着她沉默的侧脸,“为了替林蝉辩解,硬要顶撞师父?他的脾气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沈昭依旧沉默,只是沿着长长的回廊,缓缓地向前走着。
谢临看着师妹这副模样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他想了想,决定换个方式,语气轻松了些:“其实…平心而论,林蝉那丫头,确实挺招人喜欢的。活泼,开朗,古灵精怪,整天嘻嘻哈哈的,好像没什么烦心事。跟她在一起,连带着心情都会好上几分。”他侧头观察着沈昭的反应,见她紧抿的唇线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,才继续说道:“师妹,你能交到朋友,师兄是真心为你高兴的。你性子太静,也太独了。”
随后他话锋一转,语气又认真起来:“只是,师尊的担心,也并非全无道理。师尊他…是怕你也受到伤害。而且,”谢临顿了顿,看着沈昭的眼睛,“师兄很少见你对一个人如此在意,如此维护,为什么?”
沈昭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。她微微仰起头,过了许久,她才轻轻开口:“太阳的光芒只要照在地上,便足以温暖人心,足以惹人喜爱了。”
谢临微微一怔,随即明白了沈昭话中的意思。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有欣慰,有担忧,最终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。声音低沉:“可是师妹,太阳是无私的,它的光芒会无差别地照耀每一个人。温暖是真的,但那光芒本身,并不独属于谁。人心…也并非总是如同阳光般纯粹温暖。。。”
谢临他听懂了沈昭话里那份未曾言明的,可能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完全清晰的情愫。他了解自己这个师妹,看似冷漠疏离,不通人情世故,实则内心赤诚,认定的事情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,偏偏又习惯把一切都憋在心里。
过了半晌,谢临又缓缓开口“如果有一天…你发现…我不小心伤害了她…”
一直没有表情的沈昭终于有了反应,转头皱着眉看向谢临,充满警告的一瞥,已胜过千言万语。
谢临见她这般模样,扯了扯嘴角。努力让笑容看起来自然些,迅速转移了话题
“哈哈哈,瞧你,开个玩笑罢了,别当真。对了,也不知道他们在永镇修养得如何了。我得回镇祟司处理些后续事务,你呢?要与我一同走吗?”
沈昭缓缓摇了摇头,动作间牵扯到肩背的伤处,让她蹙了下眉。
“不了,”她的声音低哑,“我还有些事情要做。你路过永镇时,替我…看看她们是否安好。”
“没问题”谢临爽快地应下,“可是,你不是答应林蝉那丫头,去看她吗?”
“过几天吧”沈昭开口。
谢临不再多问,转身离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沈昭站在原地,望着谢临消失的方向,师尊的话语,肩背的疼痛,以及心中那份对林蝉无端生出的,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维护之意,交织在一起,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
此时的永镇,与陆青荷记忆中的喧闹市井已判若两地。自从卧龙山邪祟频出,恐慌便包裹了这座小镇的心脏。有能力的人家早已拖家带口,投奔远方的亲友或更安全的集镇,留下的大多是无力迁徙的老弱妇孺。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旷冷清,许多店铺门窗紧闭,挂着歇业的木牌,风吹过空荡的街巷,卷起几片枯叶,发出萧索的呜咽。
陆青荷站在自家医馆门口,环顾着这熟悉的街景,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“青荷姐,”花小七的声音在身侧响起,带着关切。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扯了扯陆青荷的衣袖,“别太难过了。邪祟闹得凶,大家害怕也是人之常情。等…等那些仙门高人把那些脏东西都收拾干净了,永镇肯定能恢复原样!到时候,人还会回来的,这条街还会像以前一样热闹的!”
林蝉也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,安静地站在陆青荷另一边。声音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:“小七说得对,青荷姐。邪祟嘛,欺软怕硬,等玉华宫的大队人马一到,保管把它们打得屁滚尿流!要不……”她眼珠一转,试图活跃气氛,“我现在就给你开坛做个法事?免费!驱驱这镇子里的晦气!说不定那些魑魅魍魉,闻着我这味儿就吓跑了呢?”她故意挺了挺胸脯,做出神气活现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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