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载空调伴随香薰荡在密闭空间,那股香味被烘得很热,劣质精油在高温中变味,变得浑浊,把各个角落都糊上股很怪的味道。
文萧手脚酸软,身体一阵阵泛寒,高温让他产生眩晕的错觉,还有点想吐。
怕弄脏车,他按下一点车窗,寒风裹挟冷雨顷刻劈过来。
雨刮到文萧脸上,把他的脸吹得很冷。
他瑟缩两下,皱了皱脸,虽然很疼,但好在稍稍清醒。
想起放在在后视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文萧慢吞吞地抬手,纤细柔软的手指力道不算轻地在唇上红肿的皮肉按了一下,摸到撕裂的细口,胀痛一路蔓延,刺激大脑。
昏暗的空间、在耳边留存的模糊的暧昧的喘息、紧密压下的黑影,禁锢他的那条结实手臂上的诡异纹身与肌肤相贴时发出的轻响,所有糊住的记忆前仆后继地涌出。
在绵长的刺痛与冷风中,身体的感知好像逐步找回。
文萧的嘴唇变得苍白了一些,轻微张合两下,只叹出沉重的气息。
温兆谦认出他了。
温兆谦已经认准就是他了。
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与疼痛下,依稀还能听到温兆谦用低沉沙哑,微微颤抖的声音叫他的名字。
文萧眼眶一热,忽地呆怔在后座,任由雨滴一颗颗钉向自己。
不合时宜的,他冒出唐突的疑惑,难道他爱过温兆谦吗?难道他的心连自己的意志也欺瞒过去了吗?
难道……他还是爱着温兆谦吗?
可是他已经死了,他已经死了啊……
一路上,文萧的姿势都没有变过。
保持着脖颈微微弓起,神情恍惚的模样,皮肤很白,他手里还是握着那个碎屏的手机,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浮现起来,在灰暗的天色下看起来愈发羸弱,像一块被冷雨打湿的浅色石碑。
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看他,表情有些惊疑,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。
车子在离片场远一些的地方十字街口,文萧看了下计价表,让他把自己在这里放下就好。
他把余额尽数扫给司机,没有多等,拔腿朝片场内跑去。
雨从市中心蔓延至郊区。有加大的迹象。
何维的身体不好,文萧咬紧牙关跑,喉咙里很快涌起咸腥的铁锈味,苍白且薄的眼皮直往下坠,眼前阵阵发黑,眼眶也裂裂地疼,好像与林婉萍初会时那些可以当做不在意、不关心、无所谓的与什么人约会、上床的承诺全都消失不见。
文萧一遍又一遍对何维道歉。
一辆劳斯劳斯从他身边很快穿过。
文萧一眼认出车牌,加快步伐朝它摇了下手。
车子突然一抖,在离他不远的路边停下。
文萧喘了口气,快步过去弯腰,从摇下车窗的飞快地看了眼后座上仍旧一无所知,还对林婉萍露出讨好笑容的叶忱。
他很快就把目光再度放回林婉萍脸上,看着她的眼睛,嘴唇轻微地动:“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林婉萍没有立刻开口,叶忱反倒对他心生警惕,探了下身体,皱眉质问道:“你去做什么?”
文萧没有等他们的回答,抬手拉开车门,但没有拉动。
他又转过脸,看着林婉萍的目光固执僵持着。
过去几秒,也可能是几分钟,时间很快也很慢。
雨下得大了,砸下来,打的文萧的面颊很快湿掉。
雨珠凝结在他纤长的睫毛上,欲坠不坠。
林婉萍打量他了一段不算长的时间,忽地松口,让司机打开车门。
文萧在副驾上坐下,系好安全带,无论叶忱如何低声警告或暗示,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。
车子里没有其余异味,只有皮革在暖空气中被烘烤发出淡淡的香气。
文萧身上很快暖起来,握着的手机忽地震了震,他微微垂眼,看到界面上属地来自港岛的陌生来电。指尖微微发颤,根本没有太多思考,立刻就挂断了电话,短讯几乎是同时弹出来,陌生的号码言简意赅,问他,人在哪里。
文萧很轻地眨了下眼,关闭手机电源。
钟欣怡约见叶忱的地方并不在市区,车子反倒载着他们朝更加偏离城市的边陲地带驶去。
叶忱在后座与林婉萍低声交谈,偶尔发出些爽朗的笑声。
文萧平静地靠坐在座位上,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,头微微偏向一侧,看着窗外变大的雨幕,好像是在走神。
在驶入一片荒废厂房区时,车速缓缓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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