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昀在信里说,谢我送的玉佩回礼,只是那物比鱼灯珍贵太多,他一时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礼物相赠,只得先记下这份情,将来找个机会,设一席好宴,为我补上一份答谢。
只是这样单独的机会没来得及寻到。
年节过后,京中权贵们的宴席接踵而至,我几乎日日都要应酬,与人推杯换盏,周旋寒暄,连片刻独处都不可得。
沈凌在一次宴席上见到我,挽着我留下,还索性拉我提前离场,去他府中叙旧。
我推辞不得,心下清楚这些看似和煦无害的世家子,实则个个都不好惹,只得顺水推舟。
恰巧许致也在场,不知是否早就盯着动静,也随之同行。
于是,原本只是一场寻常的酒宴,竟被闹得像出行游乐一般,好几人浩浩荡荡地离了席,主人家脸上纵是强笑,也压不住尴尬。
偏偏这时,在府门外遇见了换了常服的李昀。
于是这支已显得扎眼的队伍里,又多了一个人。
这场面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熟悉。
而后几次,情形竟如翻版一般,总是这般不期而遇。
又是一次如出一辙的宴席。
包厢深藏在楼后,要过一道雕金的曲廊才能入内。帘帐层叠,朱红与金绣交织。
丝竹声在廊外轻弹,应景又暧昧。
甫一入席,檀香与烈酒混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,熏得人发晕。
但紧接着,一阵冷冽的气息掺进来,吹散些醉意。
李昀掀帘而入,将外头冰雪的寒凉一并带进来,包厢里热意氤氲,被割开一道清凉的缝隙。
沈凌两颊酡红,见他进来,踉跄着立起身来。
众人随之动作,朝李昀拱手行礼。
沈凌醉意朦胧,话也颠三倒四,是少有的醉酒姿态:“李重熙,你是不是算准了今日卫兄在?不然怎么次次都少不了你。”
李昀与我对视一眼,自然得体,没有半点闪避。
他淡淡对沈凌道:“怎么,只许你年后活泛,便不许我么?”
许致弯起眼,笑容里暗藏锋芒,接话:“将军或许另有要务,这要务少不得卫兄相随。于是才迫不得已,同我们也一道寻欢了。”
他话锋转得极快,语气轻快,眼神却落在我身上,“不过将军大可放心,卫兄一向自持,从未与旁人有过独处之交。如此,将军可安心否?”
这话明明是说给李昀听的,字字却像针般落在我心口。提醒我、警告我,三皇子还在等着我呢。
可太子殿下必定也不曾放松过对我的监视,我如何敢随意见三皇子。
心底一紧,忽觉许致所言也未必虚妄。
或许李昀的“恰逢其会”,从头到尾都只是替太子看着我罢了。
李昀向前走了两步,恰好隔开许致那道直直落在我身上的视线。
他神色从容,道:“许大人多虑了。”
他就这一句话,多余的半分都懒得解释,眼神亦只是微微垂下,不与人多纠缠。
这一瞬间,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居高临下的国公世子,神色倨傲,不容置喙。
许致讨了个没趣,见李昀径直在我身畔落座,也便收了声。
实则,这种场景并非一回两回了。
两位皇子的纷争扯上了我这个小人物,于是才有着接连不断的宴席。不然那些在朝的大人、身负爵位的世子,又哪有工夫三番两次与我这个商贾周旋。
我实在疲惫,却不得不费心应对。
我轻吁一口气,李昀忽地侧过头,对我悄悄眨了眨眼睛。
有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,唇角压着笑意,下一瞬又端起酒杯,神色一本正经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我愣了片刻,也只得抬杯与他相对。
酒尚未入口,喉间却已滚热发烫。
好像醉意先一步涌上来了。
李昀没待多久,他贴身的侍卫走进来,附耳低语。
我低下头,随手摘了一串葡萄塞进口中,不愿显得有偷听之嫌。
可目光却不受控,还是往旁边瞟去。
正撞上李昀的视线。
侍卫最后的话音落下时,李昀看我的眼神陡然幽深起来。
刹那间,我只觉周遭热闹的气息都骤然冷了下来,冰凉得像覆雪扑面。可下一瞬,又如火焰贴近皮肤,逼得我脊背绷直,呼吸急促。
他好像在丈量我,审视我,带着对猎物笃定的笼罩与温吞的掌控,不容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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