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机前老爸给他打了通电话询问落地时间,到时他好来接他。果不其然,顾听刚出站,老爸身上穿着昨年他买的夹克,那一夜之间的白头格外刺眼,面容沟壑深皱,皮肤又黑了点。
开了将近二十年的公交车,老爸辞职没再干了,跟着老舅在外地跑生意,似乎想用忙碌忘却某件事。
“听儿!”老爸使劲儿朝他挥手,大声说。
顾听双手提起年货,身子灵活地穿梭,“不好意思啊,不好意思,让一让——”
随即,父子俩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小子,又瘦了,”老爸巴掌夯实地拍在他背脊,“俱乐部不给饭吃吗?”
“没瘦,”顾听比老爸高了一大截儿,闻言弯腰扯了扯自己的脸,“你看,脸上有肉呢。”
老爸大笑,帮他接过年货,“你从小就脸有肉,怎么又买这么多,我不是和你说了,我跟你妈都买了么,真是的......”
年货放到后备箱,老爸还像小时候那般,揽着顾听的肩把人塞进座位,从见到儿子起笑容就没消过,喃喃自语说,“嘿,还在长身体呢,感觉高了不少,都快要超过你哥——”
老爸面色一僵,话语戛然而止,很快打哈哈地转移话题,“你妈知道你要回来做了一大桌子菜,奶奶也接过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顾听看着老爸,抿唇轻声应。
下午的航班,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。小区里的各幢单元楼灯火通明,他住了十多年的家,千禧年的楼层使得看起来复旧老气,与旁边新建立起来得楼盘形成鲜明对比,保健设施已经生了锈。
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每年都要回家,今年心境却格外深沉。
大概,第一次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走吧。”老爸停好车,冬天湿冷的天气让他嘶了口寒气,脊背稍微佝偻的大步走在了顾听前面。
顾听调整好心绪,跟了上去。
单元楼没有电梯,他家在六楼,这道楼梯间充满了儿时的欢声笑语,恍惚间,顾听仿佛看见两个幼小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,夹杂着顾越的嗓门,“小听,快点哦。”
钥匙插进锁孔,顾听猛然回神,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。
“妈,丽萍,小听回来了。”老爸在门口脱鞋,喜笑颜开地说。
“小听回来啦?哎哟,小听回来啦!”奶奶迫不及待地起身来到门口张望。
“奶奶。”顾听笑着打招呼。
“奶奶可想你了,来,快来。”奶奶去拉顾听的手。
顾听被奶奶拉到沙发上坐下,老爸叫他陪陪奶奶,继而去厨房帮忙碌的妻子。
徐丽萍听见丈夫推门而入进来,匆忙用手背揩了揩脸,面无表情地拿起盐罐。
“拿错了,这是糖,”顾斌从调味架中取出盐罐递给她,说,“小听到家了。”
“我没聋。”徐丽萍淡淡地说。
“你.....你待会儿多关心关心儿子,”顾斌说,“我在车上问过他,他们这次只放四天假,贵州离上海又这么远,待不了多久马上要赶去训练。”
锅里炖着顾听最喜欢吃的芸豆蹄花,徐丽萍垂眸,不轻不重地嗯了声。
厨房门又一次被推开,顾听深嗅,轻笑说,“好香啊,妈妈。”
徐丽萍女士的手一顿,脸庞没有笑,也没有看他,语气柔和地说,“都是你爱吃的。洗洗手,吃饭了。”
明天才是除夕,今晚因为顾听的回家,算是提前过上了年。
饭桌上除开碗筷的碰撞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显得家中烟火气息浓郁,如果再多一个人。
“什么,二月份又要比赛啦?”奶奶惊呼说,“那我又可以在什么直播,看见我孙孙了?”
“是的,奶奶。”顾听点头说。
“真好哎,”奶奶乐道,“虽然我看不懂,但看得见小听的脸就可以了。”
“就是上个月你比赛吧,家里的网线被老鼠咬坏了,你奶奶急得不行,找人帮忙弄手机数据,差点被诈骗,”老妈眼波没什么起伏,平静地看着他说,“幸好发现得及时,不然养老金全骗走。”
顾听一愣,有些不是滋味,“奶奶,会有重播的,咱们不一定非要看直播,好不好?”
“担心和意外这种事情在将来还会发生,小听,”老妈说,我之前和你商量的事儿,你再好好考虑,我不能......”
老妈终究强装不下去了,嗓音哽咽,老爸轻拍她的肩,“咱别说那些好吗。”
奶奶心疼的眼神在母子俩当中来回扫过,无声沉默。
“我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老妈深吸一口气,还是说完整句话。
卧室的规格没怎么变,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那架床,由先开始的上下床换成了一个人所睡觉的大床。
书桌陈旧,上面刻画着圆规划痕,书籍和作业本被老妈给收纳到书柜里去了,不过书柜是老爸纯手工找木材做给他们两兄弟的,有点小,最高的那一层摆放着顾越夺冠的冠军奖杯。
他哥的荣誉占满书柜,继而有几本书还是拿出来放在了书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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