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午风平浪静。
至少对褚方知而言,能睡到自然醒,久得像上辈子的事。
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四点,把昨晚透支的精力全补了回来。
新人们趁他休息时闷声干了件大事。几人把乘务员打晕塞进了厕所隔间,成功扒来一套制服。但面对人高马大腰佩警棍的乘警,他们怂了没敢下手。于是在王勇的建议下先回来,拉上了正在苦记报纸的林桓筝。
林桓筝也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功夫。
“死人了!!!”刘霁明跌跌撞撞冲进车厢,眼镜腿歪挂在耳朵上,镜片碎了一道杠,往身后指着,“厕所里有……呕……”
褚方知一个激灵翻身跃起,闪身冲出三米开外,动作之快,连一直缩在角落画圈圈的张彪都下意识蹦跳起来。
好在刘霁明及时稳住了心神,打了个嗝,又艰难咽下去,这才没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。可这么一来,张彪恶心得也止不住前抖后抖,那模样就在鞠躬。这让被吵醒的谢远一脸懵圈。
“带路。”褚方知瞥了毫无动静的请柬和窗外。刘霁明驼着背捂着嘴跟上。
林桓筝拖着在二号车厢制服的乘警来到门前。方明辰和赵玮死活不敢进去,刘霁明刚进去就在洗手台吐了一轮,脸色煞白如纸,身体也软趴趴的,撑着台面不住喘气。褚方知就站在最里侧的隔间前,像根笔直的榉木,只剩一副锐利的空壳。他不是因为紧张崩直了脊背,而是因为一股奇怪的、眷恋的气息,这让他流出了伪装失败的冷漠高傲,就像上流社会独有的姿态。
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正对面。老头的尸体被某种巨力捶打、挤压成巨大的肉丸。花白发丝夹缠在肉球表面,眼熟的包金手杖如同十字架,不偏不倚地插在顶端。不知是幻景的缘故,还是这方天地的主人不想见血,又或许是有其他非自然力量在作祟,老头的尸体没有血迹溅出,只是呈现出触目的青灰色。
褚方知无知觉地自省着。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恐怖、很陌生,因为他刚刚第一眼的想法竟然是:这对喜欢吃贡丸的人和喜欢吃烤串的人都是暴击,还好谢远没跟来。
他确定这是自己的想法。
可他为何会有这般想法?
门口的响动让思绪强行扭回正道。
尸体的衣服鞋帽不见了,连最坚硬的头骨也失踪,窗户开着,部分尸块很可能被凶手抛到了窗外。手杖、尸体的造型、消失的骨骼……凶手为什么偏偏留下这根象征身份的手杖?
理智说,这是典型的仪式杀人,凶手在宣泄情绪,在享受行凶的过程。
他知道凶手是谁。
无论昼夜都干净得像专门迎接玩家的洗手间,将凶手的身份赤裸裸呈现在他眼前,逼他面对一个毛骨悚然的真相。
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?
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。林桓筝把手里软面条似的乘警往旁边一仍,方明辰慌忙接住。微凉的手掌覆上褚方知的眼,林桓筝声音没什么起伏: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他抬腿“哐当”踹上了隔间的门。
褚方知扯开林桓筝的手,用愤怒掩饰异常。
“解释!”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一会去走廊。”
“行,我等你。”
他擦身而去。
他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。
“我们是同类,你能接受我吗?”
*
天色已暗临近饭点,铜灯次弟亮起,灯光给走廊相对而立的两人打上重影。
褚方知顶着那张瘾君子专属脸,在灯光下泛着病态的灰败,唇色几近透明:“想清楚了?”
林桓筝倚着车窗,玻璃映出他浓艳的侧脸:“哥想问什么?”
“别叫我哥。”
没什么比发现一个几乎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的人,居然是个变态杀手更恐怖的事了。如果有,那就是不久前,他们还共享过一张沙发。褚方知看着林桓筝微笑唇自然带起的弧度,热血一股一股涌上头,撞得前额阵阵眩晕,实在无法把这赏心悦目的皮囊和隔间里的肉球联系起来。
——他用了不到半小时,将自己伪装回“正常人”。
上一次失态是什么时候?他记不清了。本就是外热内冷的寡淡性子,什么都爱埋在心底,压抑太久,这次失控来得格外汹涌,甚至比面对凶手这件事本身更让他心烦意乱。
好在手里还捏着对方给的卡牌。
他手指收紧,又松开,再握紧时,红心8的棱角清清楚楚硌着掌心。
“放松。”林桓筝注意到他的窘迫,粲然一笑,牵引着卡牌抵住咽喉,“你可以激活道具。”
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褚方知心头火起,吐出的每个字都泛起了金属气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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