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自衡举起酒碗,微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义,不顾许义阴沉警惕的目光,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许义凶狠的视线转瞬即逝,他按耐下烦躁,端起酒碗,掩盖住自己的神情。
“许义,你不记得我,总该记得最后半阙断雁刀法吧。”
轻飘飘的声音却像闷雷一般在耳边响起,许义耳畔嗡鸣,再难掩饰错愕的神情。
他放下酒碗,正要抓住周自衡问个清楚,却发现人已经上楼了,只留下一句快要飘散的邀约:
“回庄兰后,随进山脉,望月崖,邀你同往。”
夜色深沉,许义无力地站起又坐下,任由浓重的黑暗将他吞噬。像是要偿还年轻时做错的事,他呼吸急促了半分,最终痛苦地捂住了缺失的右耳。
记忆回到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,许义合上眼睛,浮现许父许母祈求的目光。
……
第二天,张远寒下楼时,看见许义一个人枯坐在驿站大厅,顿时有些奇怪:“许大哥,你是在这坐了一夜?”
许义没有回答,他沉默地为自己斟了一盏茶,过了一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他问:“二公子,你的事办完了吗。”
张远寒发懵:“今天把货物出手就结束了,许大哥是有什么事吗?”
许义点头:“是,我们该早点回去了,不然你大哥要担心了。”
张远寒神色暗了一瞬,但他掩饰得很好,很快变回那个骄矜的二公子。他没办法拒绝许义的要求,只好换了个话题,好奇地问:“许大哥,你们的船是被谁动了手脚?”
许义不说话,平静地回绝了这个问题,带上斗笠起身离开驿站,好像今天他坐在这里只是为了让张远寒做出早点回家这个决定。
张远寒咬紧了牙。
霍钦把一切都看在眼中,他刚打完拳回来,目光在张远寒身上停留了好一会。
张远寒也见到了一身短打,浑身冒着热气的霍钦,他勉强笑笑:“霍大哥,咱们该走了。”
霍钦点点头,没什么想法。
他来西合芹又没什么事,现下回庄兰自然也没什么意见。
张远寒目光移到驿站外,声音被风吹散:“我还有最后一点事要做,霍大哥,你去喊周大哥和梅姐姐收拾吧。”
说着,他也抓起一副斗笠,盖在头上,迎着风雪出门了。
霍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摸了摸下巴,一时间没搞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就在这时,在楼上趴着听了半天戏的周自衡也轻飘飘落到霍钦身边,啧啧称奇:“一个两个的,都说要尽快离开,又都忙自己的事去了。”
霍钦瞥了他一眼,好像在骂他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他闷笑:“别看了,快去喊席冰漪起床吧。”
两人上楼,正准备去席冰漪的房间,却见对方刚好打着哈欠推开房门。
“欸——”席冰漪把不雅的姿势憋了回去,“师兄,霍兄,你俩来干嘛?”
“准备回去了。”这是霍钦说。
“找你有事。”这是周自衡说。
霍钦看了他一眼。
周自衡神色自若:“过段时间,回庄兰后,我大概要消失一段时间。”
“我巧算天机,窥得未来之事……”他神神叨叨,摇头晃脑假装神棍,“估摸张氏恐有是非。”
“你俩小心些。”
席冰漪和霍钦对张氏之难没什么兴趣,但对周自衡要去干嘛很有兴趣。
席冰漪问:“你要去干嘛?来张氏不是你提议的吗,怎么如今又不愿凑这个热闹了?”
周自衡只是笑:“有更重要的事去做。”
霍钦比席冰漪更懂“人情世故”,一眼看穿他要去寻仇,也不再阻拦,只说:“张氏有难,你的态度是?”
他与周自衡对视一眼,于是对方便知他在说海寇之事。
周自衡含混道:“再看看吧。”
霍钦有些惊讶,有个仇人许义,还有次被算计的海寇之难,还以为周自衡会毫不犹豫袖手旁观、落井下石。
或许是霍钦的表情太过赤-裸,周自衡无奈叹气:“我倒也没这么不堪吧?”
另一边,张远寒出门,但并不是为了寻许义。
他此次来庄兰,进行小件贸易只是顺带的事,更重要的是寻一种特殊的绳索。
本想等西合芹的商人将绳索编成网再离开,但既然许义着急回程,他只好买了一捆又一捆的绳索,准备回张氏之后再编。
但愿还来得及。
他默默想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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