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死攥着怀里的退烧药包,双臂紧紧抱着昏迷中的忠云,仿佛那是他的生命线。
每次颠簸,药粉都可能洒落泥中,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:
一定要把妹妹带到医院,救她一命。
“来了!船来了!”
昊文兰猛地一拉姬忠楜的胳膊,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,带着激动的喜悦。
南三河的弯道处,一只陈旧的木船摇摇晃晃地靠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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橹声吱吱呀呀,艰难地穿透风声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重。
船头上,两个身影在灰蒙蒙的天色中逐渐清晰。
母亲虞玉兰头上裹着那条旧蓝布头巾,被风紧紧压在脸上,只露出一双焦灼的眼睛。
她一只手紧握着一个洗得发白、边角磨损的帆布旅行包,另一只手,死死拉着站在她身旁的姬忠云。
姬忠云神情怡然,满面春光,看上去跟画中的人一模一样。
五年!整整五年!姬忠云站在船头,南三河的风带着水腥味扑面而来,冰冷得刺骨。
她似乎比去东北时长高了些许,但肩膀却明显变得瘦削了许多,像被北大荒无情的风雪和繁重的劳作压垮了骨架。
身上穿的,还是五年前离家时那件半新的列宁装,只是如今肘部打着补丁,针脚歪歪扭扭,远不如姐姐姬忠兰的手艺细密。
姐姐在安达农垦局,已成为《农垦报》头版的女拖拉机手。
那张照片,穿着工装裤,戴着帆布手套,稳稳握着拖拉机的方向盘,眼神坚毅,望向远方。
照片下方印着醒目的红字:“新中国第一代女拖拉机手——姬忠兰。”
那红色,红得耀眼,红得像燃烧的火焰,也曾是姬忠云在漫长寒冬中唯一的暖色。
而忠云虽不刻意打扮,却显现出天生丽质,本份淳朴自然的美貌。
木船笨拙地靠在石阶上,船帮与湿滑的青石碰撞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船还未稳稳停住,虞玉兰的目光已如离弦之箭,迅速扫向河西岸那两间冒着浓烟的土坯房。
她的喉咙滚动了几下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最终只张了张嘴,未能发出声音。
而姬忠云的目光,在踏上故土的那一刻,死死盯着那边——桑庄队队长刁德林家西边的那两间土坯房!
门楣上那条刺目的红绸子,在风中疯狂扭动,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远比报纸上姐姐胸前那朵大红花更扎眼,更刺痛她的心。
“娘……”她终于轻唤一声,声音如风中飘落的叶子,微弱得几乎散去。
“走,先回家!”虞玉兰猛地回过神来,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,几乎是半拖半拽着忠云向岸上走去。
那帆布包里的红绸子深深勒进她的手掌,仿佛要将她的手指压碎。
在东北农垦局陪着女儿的那段岁月里,她无数次一遍遍絮叨着羌奶奶临终前的话语,讲给大柱听——
“忠远是捡来的,根子上姓李,也是个穷苦的娃,李家祖辈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。”
她絮叨着忠云和忠远小时候在晒谷场拉钩起誓的童真。
描述着羌家老宅床头那床大红鸳鸯被——那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,里子深藏着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,用红布条细细缝在里面。
我离开家到东北来之前,虽然很生他的气,但我晓喻过他,我相信这孩子是有定律的,不会变心的!
丁大柱最后只是吸了吸烟圈,烟雾缭绕中吐出一句:
“既然是这样……那就随你们吧。我的意见,保留。”
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睛,射出一股冷意,让虞玉兰在东北那暖暖的屋子里,也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心头,让她整夜难以入眠。
这一切,仿佛一幕幕在她心头反复浮现。
她知道,眼前的场景,藏着太多的故事与牵挂。
那份深藏心底的爱与责任,像河水一样,虽缓慢流淌,却从未停歇。
她紧握着那条红绸子,仿佛握住了全部的希望与信念。
在这片土地上,风依旧在吹,水依旧在流。
而她的心,也在这风中渐渐坚韧起来。
无论前路多么崎岖,她都要带着那份沉甸甸的期望,走得更远更坚强。
因为,她知道,家人的牵挂,是她永远的力量源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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