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何苏玄离了太傅府,马车并未驶向何府,而是径直往皇宫的公主殿去了。
&esp;&esp;薛亲王带着两个儿子回到王府,将人领进了书房。兄弟二人垂手立于案前,父亲并未赐座。
&esp;&esp;薛亲王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,沉声道:“太傅府既已去过,礼数也周全了。想来沈太傅对这门亲事,应当不会再推拒。眼下情势紧迫,容不得半点耽搁。明日就着人准备定亲的聘礼,一应礼数都要周全。”
&esp;&esp;他说着看向长子薛廷衍:“廷衍,明日你去知会往来官员,还有那些世交故旧。”
&esp;&esp;说罢,他的目光转向次子薛召容时骤然转冷:“你今夜就动身去西域。上回让你除掉那个与廷衍接头的首领,你却让他逃了。如今这人成了关键,必须尽快解决。这差事既是你办砸的,就该由你弥补。”
&esp;&esp;薛亲王从案屉取出一枚令牌掷在桌上:“现在就出发,提着他的人头来见。”
&esp;&esp;薛召容闻言眉头紧蹙:“父亲,既已要定亲,为何偏要此时去西域?此行少说也要多日。况且那日救大哥时情势危急,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,实在无暇追杀那首领。此事固然要紧,但眼下与太傅府定亲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&esp;&esp;薛亲王目光一沉,指节在案上重重一叩:“定亲之事自有你大哥操持。我看太傅大人,倒是更中意廷衍。”
&esp;&esp;更中意廷衍?
&esp;&esp;父亲这话如同惊雷炸响,这是要将沈支言许给薛廷衍?
&esp;&esp;“父亲不可。”薛召容倏然道,“儿子愿意迎娶沈支言。”
&esp;&esp;他愿意,他现在非常愿意。
&esp;&esp;愿意?薛亲王闻言眯起眼睛,薛廷衍也错愕地转头。书房内霎时静得出奇。
&esp;&esp;薛亲王见他情急,不由冷笑:“现在知道着急了?先前给过你机会,是你自己推拒。后来又多给了你七日时间,也不见你点头。如今事到临头才反悔,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?”
&esp;&esp;他站起身,负手踱到窗前:“本王原想着,这婚事无论许给你们兄弟谁,于王府都是助力。可如今,廷衍在西域遇险,分明是皇家的手笔。他需要太傅府这门姻亲,更需要沈家背后那些的势力。这些,只有廷衍娶了沈支言,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手。”
&esp;&esp;这场西域变故,让薛亲王改变了想法和策略。
&esp;&esp;薛召容紧皱着眉头,冷声道:“父亲可曾问过沈支言的意思?您怎知她就愿意嫁给大哥呢?起码要给与她尊重。”
&esp;&esp;“她的意思?”薛亲王猛地转身,一甩袖袍,“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何时轮到她自己做主?她能嫁给你大哥,也是她的福气。”
&esp;&esp;福气?
&esp;&esp;嫁给他就是绰绰有余,嫁给大哥就是福气?
&esp;&esp;“二弟。”一旁的薛廷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莫要如此说,你怎知沈姑娘不愿意嫁给我呢?我瞧着她聪慧可人,倒是极合眼缘。你素来对婚事避之不及,既然本无此意,又何必勉强?此事原就该由我来办,前些时日不过是因西域事务缠身,才劳父亲多费周章。现在,不必这么麻烦了,我娶便是了,你以后依旧可以享受自由。”
&esp;&esp;呵!
&esp;&esp;薛廷衍这话既显兄长气度,又暗指弟弟反复无常。
&esp;&esp;薛召容冷眼睨他,甩开他搭在肩头的手,对父亲道:“父亲,儿子早有心求娶,只是顾虑婚事仓促恐唐突了她,这才多费了些时日准备与她接触接触,时下我前去下聘也不晚。至于西域之事,儿子事后定当亲手了结那贼首,绝不留后患。”
&esp;&esp;薛召容据理力争,让薛亲王讶然,他怎么也没有料到,先前互相推诿的两个儿子,如今竟争抢起这门婚事来。
&esp;&esp;他了解这俩儿子,老大突然松口,无非是西域遇险后急于寻个庇护?可老二却不同,今日见他面对沈支言那般情态,分明是动了真心。
&esp;&esp;他原以为这情爱之事,即便要动情,也该是长子在先,谁知竟是这个木头似的次子先开了窍。只是天家贵胄,动情便是大忌。有了软肋,就等于将命门递到旁人手里。
&esp;&esp;他思及此,冷声道:“此事不必再议。太傅大人既更属意廷衍,三日后便去下聘。你即刻启程西域,五日之内取那首领首级。而后转道通州,探探郡守口风,看他可愿归顺本王麾下。”
&esp;&esp;到底他还是在意薛廷衍。
&esp;&esp;薛召容指节攥得发白,他还想再争,却被父亲一记凌厉的眼风钉在原地:“机会给过你,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。既然你不死心,为父就派人再去太傅府一趟,让沈太傅亲笔写明属意何人,顺便也问问沈姑娘的意思。若太傅府传回来的名字是你大哥,那便是沈姑娘自己也情愿,你不得再有异议。”
&esp;&esp;知子莫若父,薛亲王太清楚这个儿子的脾性,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,若是认准了什么,拼了命也要争一争,可每回用力过猛,还总使错方向。两个儿子里,就数他最是难管。
&esp;&esp;薛廷衍听闻此话,反倒笑道:“二弟瞧见没?父亲到底疼你。太傅大人既已属意于我,父亲还愿为你再问一次,可见有多在意你。不过,无论结果如何,为兄都认。终究是亲兄弟,谁娶不是一样。”
&esp;&esp;不是一样?
&esp;&esp;他这话说得漂亮,当真是坏透了。
&esp;&esp;而父亲偏生最吃这套,说起话来语气都缓和了:“瞧瞧你大哥多识大体,你该好生学着,别总是执拗的像头牛。下去吧!等太傅府有消息会通知你。”
&esp;&esp;在他们眼中,他可不就是头牛。
&esp;&esp;他僵在原地,薛廷衍已是行礼道:“父亲辛苦一日,也该早些歇息了,待会我让人泡些缓神的茶送来。”
&esp;&esp;薛亲王应了声,面对如此懂事的儿子,心情立时好了许多。
&esp;&esp;薛廷衍先出了房间,薛召容仍僵立着,被父亲催了一声后才出去。
&esp;&esp;暮色已沉,残酒在肺腑里烧灼,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郁气。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对紧随其后的鹤川道:“你去趟大理寺,查查那日见过的西域人可曾出入大理寺。若真与何家有关倒是麻烦。大理寺卿是何家的人,何家一家人均非善类,连带李贵妃都与太师一党,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,这些人全都盯紧了。”
&esp;&esp;鹤川应了声,见他面色青白,忍不住劝道:“公子先歇歇吧!若真要去西域,属下多调些好手。虽然事务要紧,但是身子也要紧。”
&esp;&esp;薛召容没做声,望着渐暗的天色,眸中似有幽火跳动,檐角风铃叮当,仿佛在嘲弄他的徒劳挣扎。
&esp;&esp;鹤川望着自家公子颈间雪白的纱布,叹了口气。这桩婚事本该是桩喜事,偏生大公子横插一脚。若依他看,那日西域遇险时,公子就该袖手旁观,横竖回来只说救援不及,至多挨王爷一顿责罚。
&esp;&esp;少了个争家业的,往后亲王府偌大家业,还不都是公子的?可公子终究不是那般狠辣之人。
&esp;&esp;鹤川摇摇头,转身往大理寺去了。
&esp;&esp;薛召容独自坐在庭院石凳前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纱布,那是沈支言亲手为他包扎的。她为他上药时那般温柔情态,若说没有半分心动,他自是不信。
&esp;&esp;可她太清醒了,若没有外力相逼,当真会选择他么?他活了二十余载,头一回尝到这般焦灼滋味。从前只道自己是个洒脱性子,凡事争得便争,争不得便罢,何曾为哪件事辗转反侧过?偏生今日为着这桩从未奢望过的婚事,竟愁得五脏六腑都绞作一团。
&esp;&esp;等待太傅府回音的时辰有点难熬。
&esp;&esp;他越想越是头痛欲裂,自西域归来后,脑中总似有万千碎片横冲直撞,嗡嗡作响。时而疼得眼前发黑,活像中了什么邪术,偏又寻不出缘由。
&esp;&esp;鹤川踏着夜色匆匆归来时,见他仍在石凳上呆坐,问道:“太傅府还没消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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