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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说话时字字诚恳，望着人时眼含星河，连手指都生得这样漂亮。”她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，举到月光下，“你瞧，这握剑的手生得比我的都好看。还有你的唇，又软又甜，每次都叫我心口扑腾得厉害，像是揣了只不听话的雀儿。”

&esp;&esp;她说罢，他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：“可是这样？”

&esp;&esp;她蓦地笑意漾开，比三春桃李还要灼灼动人，连连点头道：“是这样，我很喜欢。”

&esp;&esp;很喜欢很喜欢。

&esp;&esp;往后的日子里薛召容很忙，每日早出晚归，脚不沾地，有时候还未坐在桌前吃口饭，就又被鹤川叫了去。

&esp;&esp;不过，即便回来的再晚，他也会给沈支言捎一件礼物。或是美味的甜品，或是好看的首饰，或是新出的口脂，或是一方帕子……

&esp;&esp;他恨不得把外边所有的东西都买来送给她。

&esp;&esp;甚至有一次，还送了她一件绣着海棠花的肚兜。

&esp;&esp;可想而知，当时他把那肚兜递给她时，脸红成了什么样子。

&esp;&esp;沈支言知道他在忙什么，从不多问，也不给他压力，即便他依旧与她分房而睡，她也没有抱怨。

&esp;&esp;她会时常回沈府向父兄打探朝中近况，也会安排人紧盯着何府里的一举一动，她还差人去和都找来了许莹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江义沅此番西域极为隐秘，连沈支言与阮苓都未告知。

&esp;&esp;那日在府中，她跪在青玉砖上整整三个时辰，才求得父母首肯。

&esp;&esp;兄长江砚深亲自护送，直至边关界碑处仍不肯离去。他在猎猎西风中紧紧抱住这个自幼捧在手心的妹妹，铠甲硌得人生疼，却谁都不愿先松开手。

&esp;&esp;江砚深见过太多马革裹尸的惨烈，比谁都明白妹妹选的是一条怎样的路，黄沙埋骨，或许连魂魄都难归故里。

&esp;&esp;临别时，他将伴随自己征战十余年的佩刀郑重系在妹妹腰间。那刀柄上缠着的旧帛条还沾着京城的风霜，刀鞘上的血槽里凝着洗不净的暗红。

&esp;&esp;“活着回来。”最后四个字，被西域的风吹散在漫天沙尘里。

&esp;&esp;江义沅勒马回望，冲着兄长粲然一笑：“大哥且宽心，妹妹此去定会全须全尾地回来。他日归京时，必如哥哥这般建功立业，教史册上也留我江氏女郎的姓名。”

&esp;&esp;江砚深铁甲下的喉结剧烈滚动。这个在尸山血海里都不曾变色的将军，此刻竟被风沙迷了眼睛。

&esp;&esp;他望着妹妹单骑远去的背影，在界碑前伫立良久，直到那抹红裳彻底消失在滚滚黄沙中。

&esp;&esp;昏暗的房间里，薛召容的舅舅云尧，捏着信笺再三打量着面前女子，束腰衣衫衬得身姿如青松般挺拔，那双凤眸里淬着的锐意，竟比西域的弯刀还要亮上三分。

&esp;&esp;“薛公子竟派个女娃娃来”老将士的茶盏在半空悬了许久，满屋男士领面面相觑。

&esp;&esp;江义沅眸光如刃，缓缓扫过屋内众人。这些须眉男儿眼底的轻蔑，她看得分明，要她一个女子来执掌西域兵权，统领各部首领，在他们眼中怕是天大的笑话。

&esp;&esp;她挑唇一笑，反手将匕首钉入案几，檀木桌案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。

&esp;&esp;“诸位的心思，我清楚。”她指尖轻抚过匕首上缠绕的猩红穗子，冷声道，“但从今日起，西域三十六部、边关十二城皆由我江义沅执掌。”

&esp;&esp;角落里忽传来一声嗤笑，那名北境将领尚未合拢的嘴角还噙着讥诮。

&esp;&esp;破空声骤起，众人只觉眼前寒芒闪过，那柄匕首已擦着北境人颈侧，钉入他身后梁柱上。

&esp;&esp;“不服的，现在站出来。”江义沅厉喝一声，“否则就给我滚出去。”

&esp;&esp;她这一声，震得满堂鸦雀无声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云尧抚掌大笑，眼底却闪过激赏：“江姑娘莫恼。非是大伙儿轻视于你，只是这西域风沙能蚀骨，刀剑无眼，便是我们这些糙汉子都时常吃不消，更别说姑娘家了。”

&esp;&esp;江义沅收起匕首，冲云尧郑重行了个一礼：“舅舅多虑了，女子之身未必就是软肋。我要的是西域尽归麾下，要的是那些桀骜不驯的部族人士归顺。今日既踏进这扇门，便没打算全须全尾地回去。诸位与其担心我吃不吃得消，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些叛军的脑袋，挂上西域的城楼。”

&esp;&esp;云尧笑道：“好！我就欣赏这般巾帼气概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着，推出身侧一名青年，介绍道：“这是萨木，今年二十二岁，六岁便能在北境雪原徒手搏狼。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，尤擅袖里青锋与柳叶镖。”

&esp;&esp;那名叫萨木的北境男子身形如孤松挺立，玄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。他望着江义沅，非但未行礼，反倒用鹰隼般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。

&esp;&esp;江义沅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视线，轻笑道：“萨木公子这般打量，可是觉得我不配让你跟随？”

&esp;&esp;萨木浓眉一挑，嗓音深沉：“女儿家就该回闺阁绣花，不该出现在这里，不说刀光剑影的，这吃住也不方便啊！”

&esp;&esp;江义沅冷眼瞥他，抬手一挥，三枚铜钱已擦着他颈侧掠过，“铮”地钉入身后梁柱上。

&esp;&esp;萨木只觉脖颈一疼，伸手一摸，竟然流了血。

&esp;&esp;江义沅冷笑问他：“现在，公子可还觉得我该回闺阁绣花？可还对我不满？”

&esp;&esp;萨木薄唇勾起一抹讥诮：“不满？并没有，只是觉得你这小女娃娃有趣罢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话音一落，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哄笑。

&esp;&esp;江义沅眸色一沉，蓦地抽出腰间软鞭，只听“啪”地一声响，已在萨木胸膛抽出一道血痕。

&esp;&esp;不待众人惊呼，第二鞭已带着破空声直袭他面门，“唰”地在他颧骨上留下一道猩红。

&esp;&esp;两鞭子下去，抽得萨木登时愣住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萨木面庞顿时涨红，心下恼怒，纵身如猎豹般向江义沅扑去，铁掌一把攥住鞭梢，猛地将人往怀中一带。

&esp;&esp;江义沅顺势腾空而起，足尖在他肩头轻点，翻身落地的瞬间，腕间银镯已重重击在他丹田要穴。

&esp;&esp;接着，她袖中匕首直取萨木腰侧，却在寸许处骤然停住，刀尖正抵着他束腰玉带，冷声问：“现在，还觉得有趣吗？”

&esp;&esp;萨木瞳孔骤缩，未料她身法竟如此凌厉。他侧身避过锋芒，铁掌如钳扣住她手腕，右腿横扫她下盘。江义沅膝窝受击踉跄半步，却借势攀住他臂膀腾空翻跃，转眼已绕至他身后。chapter1（）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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