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文静的身体,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。
那是旧有记忆的残响。
但仅仅一瞬,便被更强大的精神钢印彻底镇压。
她缓缓抬起头。
那张美丽的脸上,没有任何悲伤、挣扎,或者怀念。
只有绝对的理智,与令人心寒的冰冷。
“一个愚蠢、贪婪、且不自量力的废物。”
她平静地评价着自己的血亲,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“他背叛了警队的荣耀,触犯了他发誓要守护的规则,更重要的是……”
黄文静的眼中,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。
“他挡了主人的路。”
“他的死,是警队的净化,是规则的修正,更是……他的荣幸。”
她顿了顿,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补充道。
“如果他还活着,我会亲手拧下他的头颅,作为玷污了主人视野的赔罪,作为……献给主人您最虔诚的祭品。”
这番话,她说得无比自然,无比流畅。
仿佛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认知,是铭刻在骨子里的真理。
余九的嘴角,终于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。
很好。
精神钢印的植入,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。
这朵曾经带刺的白玫瑰,如今,已经彻底沦为他手中,最锋利,也最听话的手术刀。
“很好。”
余九站起身,张开双臂。
黄文静立刻会意,起身如同最卑微的女奴般,为他穿上笔挺的制服,一丝不苟地系上领带,扣上袖扣。
她的动作熟练而虔诚,仿佛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。
“从今天起,忘记你哥哥。”
“你的大脑,只需要思考一件事。”
余九伸出手,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光洁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,直视自己那双燃烧着幽蓝色魔火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,是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“如何,为我,剖析这个腐烂的世界。”
“我要你,用你最熟悉的正义和秩序,为我找出它们的每一条裂缝,每一个漏洞,每一个藏污纳垢的角落。”
“然后,由我,亲手将它们……彻底砸碎!”
“是,我的主人!”
黄文静的眼中,迸发出无比狂热的光芒。
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仿佛看到了行走在人间的神只,是来清洗这个污秽世界的唯一真神。
她毫不犹豫地挣脱余九的手,再次跪下,低下高贵的头颅,虔诚地,亲吻着他一尘不染的皮鞋鞋尖。
“您的意志,便是我的全部。”
就在这时,一道妖媚入骨,却带着一丝明显醋意的声音,在余九的脑海中突兀响起。
【啧啧,真是调教出了一条好狗啊。】
深渊女王魅姬那愈发凝实的虚影,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的角落,她斜倚在墙边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黄文静,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不屑。
【本座倒是小瞧你了,余九。比起那些只懂得用蛮力征服的深渊废物,你这套玩弄人心的手段,倒是有点意思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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