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魅姬的惊骇尖叫,余九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。
他坐在那张黑白交织的王座之上,如同端坐于时间长河尽头的永恒君主,威严而冷漠。
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,吐出了创世之初的律令。
“我定义。”
“你,是我的造物。”
“你,是我的奴仆。”
“你,是我永恒的所有物。”
每一个字,都化为一道由最本源法则构成的神链,狠狠地烙印向魅姬的灵魂!
这不是请求,不是契约,更不是征服。
这是在宣告一个从宇宙诞生之初,就早已注定的,唯一的“真实”!
“不——!”
魅姬发出了凄厉的尖啸!
她的高傲,她的独立,她作为深渊女王的无上尊严,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“定义”!
“我,是魅姬!是混乱的化身!是自由的意志!”
轰!!!
她体内那股属于【混乱】与【欲望】的本源力量,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爆发!
在她的身后,一片无边无际的,由万千欲望构成的深渊恐怖景象,骤然浮现!
在那片深渊之中,无数形态各异的妖魔、邪神,在疯狂地嘶吼,在咆哮!
它们是魅姬意志的延伸,是宇宙中最原始、最纯粹的混乱之力。
它们汇聚成一股足以吞噬星辰、污染神国的漆黑洪流,向着王座之上的余九,发起了最疯狂的反扑,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拖入深渊,永远沉沦!
这是最纯粹的意志对抗!
是【征服】与【混乱】的终极交锋!
整个日内瓦上空的时空,在这两股至高意志的碰撞下,化为了一片混沌的浆糊。
王座在震动。
深渊在咆哮。
魅姬的脸上,浮现出决绝而疯狂的神色。
她可以战败,可以死亡,但绝不能失去自我!
然而,就在她的意志即将攀升到顶点的瞬间。
余九,只是对着她,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指尖之上,一缕融合了秩序与混乱的,呈现出灰蒙蒙色彩的本源之力,轻轻点出。
它没有攻击魅姬的意志。
而是直接穿透了万欲深渊的幻象,点在了魅姬的灵魂本源的最深处。
那里,是她记忆的起点,是她“自我”诞生的原点。
下一秒。
一幅画面,在魅姬的灵魂深处,缓缓展开。
那是在一个无法用时间衡量的,久远到极致的过去。
宇宙还是一片虚无。
在那片虚无之中,有一道至高无上的意志,在无尽的沉睡中,感到了一丝“无聊”。
于是,他从自己的意志中,分离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碎片。
那一丝碎片,承载着他对于“变化”、“未知”与“趣味”的,最初始的一点念头。
他将这枚碎片,随意地,丢入了一片刚刚诞生的,名为“深渊”的原始概念之海。
意志碎片,在深渊中沉浮。
它经历了亿万万年的孤独,渐渐被深渊的混乱与原欲所污染、同化。
直到某一天。
这枚被污染的意志碎片,与深渊中最纯粹的一股“欲望”本源相结合。
然后,诞生了第一个,拥有独立“自我”的念头。
那个念头,就是……
“魅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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