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瑶却依旧坐在原处,望着柳公子离去的方向,久久没有动弹。
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,照在她侧脸上,勾勒出一种赵学安从未见过的,混合着释然与怅惘的复杂神情。
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。
赵学安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既为那柳公子的彻底退出而暗暗松了口气,又为秦瑶此刻的状态感到揪心。
他纠结了好一会儿,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,跑到街边一个小贩那里,掏钱买了两串裹着亮晶晶糖衣的冰糖葫芦。
他走到茶楼下,又犹豫了一下,才迈步上楼,来到秦瑶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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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说话,只是将其中一串糖葫芦递到了秦瑶面前。
秦瑶似乎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,她抬眼看了看赵学安,眼神里有一丝诧异,但并没有如同赵学安预想的那样,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她只是沉默地伸出手,接过了那串冰糖葫芦,然后低下头,一口一个地吃了起来。
酸甜冰凉的果肉和脆硬的糖壳在口中碎裂,那强烈的滋味仿佛能冲散心头某种滞涩的情绪。
赵学安见状,也默默地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,陪着她,一起吃起了自己手里那串糖葫芦。
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对着窗外的秋景,一言不发地吃着冰糖葫芦,气氛诡异却又透着一种难言的默契。
秦瑶很快吃完,将光秃秃的竹签随手往桌上一扔。
她站起身,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洒脱,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神只是赵学安的错觉。
“走了,回春风阁。”
她语气如常,甚至带着点惯有的随意,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寻常小事。
赵学安没有多话赶紧跟上。
眼见归期在即,马帮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急切而欢快的气氛。
唯有赵学安,看着近在咫尺的秦瑶,想到回家后可能再无理由日日相伴,心里如同有蚂蚁在啃噬。
他的那点心思,瞒不过安禾和小环这两个人精。
小环看着赵学安那副抓耳挠腮的模样,忍不住挪耶地用胳膊肘撞了撞安禾,压低声音笑道:
“安禾小姐,瞧见没?我看啊,还是我赌赢了啊!这都快要散伙了,咱们赵小爷还是没什么进展嘛!”
安禾正清点着准备带回家的礼物,闻言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魂不守舍的赵学安,无奈地叹了口气,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:
“唉,算我看走眼了。原以为这小子是个能成事的,手段也不少,没想到这么不中用,白瞎了我五十两银子。”
她虽然嘴上抱怨,但还是愿赌服输,从钱袋里摸出那张早就备好的五十两银票,一脸肉痛地塞到了小环手里。
小环白得了这笔“横财”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她看着安禾那副悻悻然的模样,眼珠一转,伸出手亲热地搂住安禾的肩膀,安慰道:
“好啦好啦,别哭丧着脸嘛,银子没了再赚就是。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,我听花娘子说,城南新开了一家瓦子,花样多,热闹得很,能痛痛快快玩上一整晚呢。”
一听有新鲜好玩的地方,安禾立刻把输钱的郁闷抛到了脑后,眼睛一亮:
“真的?都有些什么好玩的?”
“听说杂耍、傀儡戏、说书唱曲的都有,还有各色小吃,保证让你大开眼界!”小环极力鼓动。
两人兴致勃勃,又去问了秦瑶要不要一同前往。
秦瑶正倚在窗边,看着楼下街道上熙攘的人流,不知在想些什么,闻言只是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:
“你们去吧,我没什么兴致,想在楼里歇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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