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,贾琏正在御书房给圣人讲史记,恰巧户部尚书刘大人来求见圣人,贾琏本想退下,避个嫌,却被圣人留下了,虽不知圣人是何意,但贾琏也不敢抗旨,就没动。听圣人跟刘尚书讨论什么洪水,什么赈灾,贾琏就假装自己是根柱子,所有内容听过便罢,不过耳,不过心。“放肆!”圣人发怒了,刘尚书跪了,贾琏也随大流,故作惶恐的趴在了地上。刘尚书:“陛下息怒!”圣人:“朕息不了怒,你是户部尚书,现在朕要你拨款赈灾,你竟然跟朕说没钱!你是干什么吃的,朕要有你何用?”听到圣人训斥,刘尚书哭丧着脸回答道:“陛下,臣知罪,可是现在国库真的没钱了,臣也是无能为力啊!”圣人:“你少跟朕哭穷,国库的钱都去哪了?每年那么多税收,莫不是让你贪墨了去?”突然天降一口大黑锅,刘尚书一脸惊惧的哭诉道:“陛下明察,老臣不曾做过违法之事啊!”圣人:“那钱都去哪了?你若不说清楚,朕就治你一个失察之罪。”红楼梦(41)刘尚书:“陛下容禀,今年年初北方大旱,随后南方又发大水,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,陛下心慈仁善,前后拨了三百万两银子赈灾。”刘尚书:“前段时间南安王那边又拨了军饷过去,之后朝中还时不时的有人来国库借银子,那点子税收哪里够用啊!”借银子?听到这里,贾琏脑子灵光一闪,竟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,怪不得圣人把他留下了,合着在这等着他呢!说起借银子,贾家可是欠了国库四十五万两银子呢,再加上这些年的利息,五十万两都不止。难道圣人要对勋贵下手了?要知道像贾家这样的老牌勋贵,谁家没跟国库借过银子?他家借的数目都算是少的了。原来他不敢提还钱之事,不过是怕成了出头的椽子,被勋贵们排挤罢了。如今刘尚书提到了此事,不管圣人是有心还是无意,这都是还钱的机会。欠国库的钱不还,他们怕不是疯了,这可是大隐患,若是不解决掉,贾家必定难逃书中抄家流放的结局。这般想着,贾琏咬咬牙,跪行到大殿中央,大声道:“臣有罪?”本来还要再数落刘尚书几句的圣人闻言眼睛一眯,状似随意的问道:“贾爱卿?你有何罪?”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听的贾琏后背一凉,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,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。贾琏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臣家里也欠了户部的银子。”圣人:“哦?刘尚书,可有此事?”刘尚书:“回陛下,贾侍读家里确实欠了国库的银子,老荣国公在世时,前后两次共借了四十五万两。”听听,记得这么清楚,若说今天圣人跟刘尚书不是故意的,鬼都不信。圣人:“贾爱卿啊!你家真是借了不少啊。”既然已经知道今日是圣人给自己下的套,贾琏自然不会再犹豫,“陛下容禀,臣前段时间才知道家里欠了国库的银子,臣本想整理家资,哪怕是卖房子卖地,也要还了欠银,可是…可是微臣父子在家里万事作不得主,所以微臣有罪。”圣人确实有心讨要勋贵们欠的钱,又抹不开面子,所以今日才跟刘尚书一起下套,吓唬贾琏。至于为什么选贾琏开刀?因为他年轻,面皮薄,那些勋贵老臣都是滚刀肉,断没有贾琏好拿捏。见贾琏如此上道,圣人心情舒畅了,如今听他话里似乎有什么委屈,圣人自然也愿意替他出一次头。圣人:“李德全,贾爱卿家里什么情况?”贾家的事,本不是什么秘密,京里不少人都知道,李德全自诩是圣人的贴心小棉袄,自然万事灵通。李德全:“回圣人,自打荣国公去世后,国公夫人就以孝道,逼着一品将军贾赦让出了正院,如今荣国府是贾家二房当家。”圣人:“混账!”听到贾家是二房当家,圣人是真发怒了,皇家最讲究伦理尊卑,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,就是因为他是先皇的嫡子,占了名分大义,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先帝的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?红楼梦(42)他的太子(嫡子)也很优秀,二十年前,因为奸人的挑拨,太子与他产生龃龉,他本没想过要太子死的,偏那孩子气性大,事发后竟然自裁谢罪了,还把妻儿都带走了。太子一死,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,心痛难忍,如今他更是连个合适的继承人都没有,老四虽然看着还行,可是为人太过寡恩,过犹不及的道理,他还是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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