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独抱着我,走出了餐厅,我听见那些混乱向后远去,给与我怀抱的人看不出方才打完架的无力,至少这个拥抱是稳定且坚实的。
眼前黑蒙蒙一片,别的感官逐渐敏锐。
我紧靠着她,感受到玉独异常起伏的胸口,怠惰的心跳隔着骨骼皮肉传进我耳朵,与耳膜一同震动。
她大概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,疲惫感依然缠绕着她,只是她也不能于当前将我放下。
因为我们依然都选择忽略心知肚明的现实,依然扮演着之前的角色,而她需要为这份默契受苦。
潮热液体从我残破身体内争先恐后逃离,如同奔涌的红色小溪,向下汇聚滴落,也将玉独染湿。
碎肉块与血浆的结合体,清洗起来不会多么轻松。她那件睡衣还被我扣着,这件正装大概也不能穿了。
一想到这些负面变动都是因为我,就好开心。
我更加放松身体,压制再生的能力,任由烈火焦烤过的部分继续溃烂,在想象中让自己成为玉独怀中一块沉重的,就此腐烂的肉,同时也融入她的伤口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我鼻部的神经重连,嗅觉有所恢复,消毒水的味道顽强从烧肉中钻出来,而玉独的步伐也放慢,不远处响起人群的哀哀呼痛,接连不断,此起彼伏,听着挺骇人。
“没位置了?”玉独说。
一个医生道:“是的,王,都满了。”
因为玉独的抓人计划,医务室里很热闹,塞满了严重花生过敏而浑身肿胀的技术兵,和一堆晕船以及在混乱中受伤的人,地上都铺隔菌纸躺了不少,连半张空余的床位都挤不出来。
见状,玉独稍一思量,说道:“药房里还有空间吗?腾个地方出来。”
“好的,我这就去办。”
药房里常年保持低温的状态,无法在里面久坐,但冷库和医务室之间还夹了一个过度舱,里面恰好摆了张椅子。
玉独走进来,环顾四周,把我轻巧放上去,让我两腿岔开,面朝椅背坐下,还牵着我的右手抓住椅背,像是幼稚园里乖巧做游戏的孩子一样。
我似乎听见她卸力时慢慢吐出的呼吸,感受到她身体也紧绷到近乎极致,不禁在心中确认一件事——玉独的身体大不如前。
目前未知,她登基为君主这件事充满了疑点。
或者说,以我仅剩的片段记忆和认知而言,找不到任何一处合理的地方。
舱门打开,医生们推了个小车过来,上面的瓶瓶罐罐在啪啪震动。
盖在我头上的外套被摘掉,光线钻入我眼皮。寻常人都会骤亮的光刺到,下意识眯起眼睛,我却一反常态,依然圆睁着眼,定定看着人,全然不管瞳孔被刺激缩小到几乎只有针尖般大小。
活络的皮肉和骨骼似乎都不在原位,我看起来比最为抽象的画作还要再加一抹血腥。
玉独承担着我的注视,反看着我,神色不变,旁边的医生倒是给吓了一跳。
“这么严重!”医生近乎尖叫:“我还是努力给你匀一张床位吧,刚刚有个全身过敏的,但是还没晕倒,可以让他先离开!”
玉独皱了皱眉,似在忍受不适。
她伸出手,细长手指在小车的瓶瓶罐罐上巡索,而后挑中某一个,两指拎起药瓶,倒出一枚蓝绿色的药片含到口中。
我瞄了眼标签,耳鸣药。
方才我虽然替她挡住了火焰的冲击,但那么近距离的爆炸,不可能没给她带来影响。
“不用了,你们先出去吧。”她一手拎着沾满血和碎肉的外衣,舌尖将药卷起,顶着在牙齿内侧转了半圈,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打量。
到了这个时候,我也不打算再去装柔弱,顶着稀碎的身体板板正正坐着,右手搭在椅背上。
过了会,我意识到这个动作显得太乖巧,不像我,便想要收回手。
只是,刚有意识,还未动作,玉独便有所察觉般的,扔下药瓶,手按下来,叠在我的手背上。
比哈珀要大一圈的手掌,带着些许花香味,玉般温凉,没多少肉,手背蜿蜒着青枝般的经络,底色雪白,纵横着几道血条,显眼又迷乱。
我盯着她的手,像是被什么沉重的诅咒压在原地。
看我精神状态良好,医生大概是以为那一身血不是我的,而是属于另一个倒霉鬼,另外,也在随后赶来的同事口中听闻了我的“勇敢”事迹,目光中顿时多出了一些我不期待的赞叹。
“有勇气。”他夸赞我。
我回过头,细小触.手差点推开眼珠刺穿他的喉咙,而他当然无从察觉,只是又被我惨烈的脸吓了一跳。
好在这帮讨厌的家伙还记得君主下达了离开的指令,逐渐后退着离开,关门前还要向我比出多余的军礼。
我敢发誓,坚实的舱门绝对救了他们一命。
等他们消失,玉独才放开我的手,独自转身去了药房。
来到医务室和去药房的目的都很明确——为了治疗我现在的惨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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