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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（第1页）

右车道上又开过两辆车，尽管他们对胡乱停车的我们表示出了惊讶，但终究自顾自地开走了。

&ldo;你干什么啊!很危险的好不好!居然急刹车。&rdo;光头男声音大得像是想要把雨弹开，站在森冈面前，他足足比森冈高了一个头。

&ldo;你想要对你后面的女人做什么!&rdo;森冈的眨眼速度明显减缓，仿佛要用那眼皮将对手给牢牢咬住。

&ldo;后面的女人?&rdo;光头才扭头往后看去，森冈便立刻动手了，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光头的下巴上，只听&ldo;砰&rdo;的一声，肉碰肉。

我在一旁闲着，不知该做些什么，于是轿车里的另一个年轻人也从车上下来了，像是要来陪陪我这个闲人。就是那个后座上的娃娃脸。他长得不高，块头倒挺魁梧。

娃娃脸男子向我跑来，刚一在我面前站定，就揪住我的领口抽了我左脸一记。我的脖子歪到了一边。正当转过头想要看清他的脸时，却被他从同一方向又抽了一下。

而森冈和光头正扭在一起，你揍我一拳、我揍你一拳，你揪我、我揪你地重复着这组动作。森冈像是对斗殴颇有心得，而光头却反而因为被揍的痛楚以及体力消耗而显出疲态，渐渐地，他出手的次数明显减少了。

抓住我领口的娃娃脸依旧在抽打着我的脸。就我观看右面战况的时候，他也无数次地挥拳相向。每一次，他那讨厌的拳头都会害得我视野抖动。但没多久，他挥拳的气势也渐渐减弱下去。等我回过神来，那娃娃脸已经把手从我身上放开，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同时拿自己的左手不住地揉右手。

&ldo;你疼吗?&rdo;我问他。

气喘吁吁的年轻人瞪着我，仿佛在望着一道无解的难题:&ldo;你他妈说什么?&rdo;

&ldo;你怎么了?继续尽情地打我啊?&rdo;我无意挑衅，应该说，我是出于一片鼓励之意。

然后我听到了水花飞溅的哗哗声，再次往右看，却见光头已经倒在地上，森冈正对着他一阵猛踹。他像是不要命的发条人偶一般反复踢出右脚，光头则捂着肚子，嘴巴呈菱形张开，不停喘着粗气。然后，森冈奔向了轿车，我也忙跟上他。

&ldo;你这家伙，你给我等着。&rdo;那娃娃脸年轻人却又再度伸手要来揪我的领口。

&ldo;还没打够?我无所谓的，就算你打到明天早上都可以哦。&rdo;我回答。听了这话，他当场蒙了，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那里。

森冈打开轿车的后车门就往内部张望，追上来的我也从一旁打量着车里的情形。

&ldo;你没事吧?&rdo;森冈对着车里问。他的脸涨得通红，衬衫的肩膀处己经裂开，嘴巴和眼角都淌着血。

后座上的那个穿高中校服的女子正盘腿而坐，晒成小麦色的脸上化着浓妆，裙子卷起。

&ldo;喂，快逃!&rdo;森冈说着伸出手，不料那女子却满脸怒气，一脚踢向森冈的胳膊。

&ldo;你干什么!什么叫快逃啊?!&rdo;女子咬牙切齿，牙龈都露出来了。

&ldo;你不是被他们拐来的吗?&rdo;森冈的眼神开始涣散。

&ldo;哈?&rdo;女子的眉毛狠狠拧起，&ldo;我不过是跟小可君他们一起兜风而已，你说什么傻话，别开玩笑了!&rdo;

10

副驾驶座上的森冈显得十分疲惫。乜不知道是在发愣还是沮丧，他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卷起牛仔裤的裤脚，注视着脚踝上的伤口。似乎是在踹光头的时候，被皮带扣勾出来的伤痕，这条线状的伤口隐隐有血渗出。

他同我一样，被雨淋得浑身湿透，又非常不喜欢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肌肤碰触的感觉，因此每个动作都显得很不自在，坐椅上也湿了―大片。

&ldo;算什么呀，刚才那女人。&rdo;离盛冈市区越来越近，在车开抵一个大型十字路口时，森冈郁闷地开口抱怨。

&ldo;哪个是小可君?&rdo;我看见前面是红灯，于是踩下刹车。

那辆轿车并不是什么绑架犯的，单纯只是因为车座上那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互相打闹，才导致车开得歪歪扭扭的。

&ldo;管他是哪个啊。总之是倒霉透了。&rdo;

&ldo;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想到要去救那个女人呢?&rdo;

听了我的话，森冈拿一双细长的眼睛瞪着我:&ldo;我以为她是被人绑架的，搞错了。&rdo;

&ldo;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吗?&rdo;绿灯亮了，我发动汽车。看看表，近下午2点。

&ldo;不知道。&rdo;

&ldo;为什么人类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?&rdo;

&ldo;真烦。&rdo;森冈不耐烦地说着，定定地望着自己左手边的车窗。用衬衫袖管擦拭因为雨水而显得模糊的地方后，他把额头贴在玻璃上，观察着窗外的景物。

&ldo;怎么了?&rdo;

&ldo;看不见山呢。&rdo;

&ldo;你要去的不是湖吗?&rdo;

&ldo;这附近应该有岩手山。但是外面下雨，一点都看不清楚。&rdo;

&ldo;你要去?&rdo;

&ldo;嗯。&rdo;

&ldo;反正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旅行了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都去看看吧。&rdo;

森冈没有立刻回答。想必是因为没有必要顺道走那么一趟。他的目的地是深津所在的地方，与山没有关系。但是，他自己也对笔直前进感到害怕。是害怕那湖，还是害怕遇见深津?或者说，他是害怕旅行结束?我忍不住说出口:&ldo;不管怎么说，你心里其实是很怕的吧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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