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珏的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天在天香阁的画面。
林菀衣衫不整地躺在秦铮怀里,脸上带着潮红,嘴里哼唧着不堪入耳的声音……
“唔!”崔珏猛地推开林菀,后退了几步,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只觉得恶心。
林菀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,愣住了。
她看着崔珏难受的样子,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,心里那点仅存的希望,彻底破灭了。
“你……你还是嫌弃我……”她喃喃道,声音带着绝望。
崔珏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他直起身,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菀,眼神复杂——有厌恶,有失望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。
“以后……安分待着吧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,转身就走,脚步匆匆,像是在逃离什么。
门帘被他“唰”地一声掀开,又重重落下,带起一阵风,吹灭了桌上的烛火。
屋里瞬间暗了下来,只剩下窗外微弱的月光,映着林菀苍白的脸。
她看着崔珏消失的方向,愣了好一会儿,才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,狠狠砸在地上。
“砰!”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啊——!”林菀尖叫着,像疯了一样,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。胭脂、水粉、铜镜……摔了一地狼藉。
“我不甘心!我不甘心!”她哭喊着,“凭什么尹昭宁就能风光无限?凭什么我就要在这里受委屈?崔珏!你这个没良心的!尹昭宁!你这个贱人!我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她哭着,喊着,最后脱力地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,像个被遗弃的孩子。
西跨院的门被关上了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,也隔绝了她最后的希望。
而崔珏,走出西跨院后,并没有回书房,而是在院子里站了很久。
夜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,吹得他清醒了几分。
他想起刚才林菀绝望的眼神,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。
他是不是……做得太过分了?
可一想到那天在天香阁的画面,他又觉得胃里一阵恶心,刚才那点愧疚,瞬间烟消云散。
罢了。
他摇了摇头,转身朝书房走去。
有些事,一旦发生了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林菀和他之间,大概就是这样吧。
而近来尹昭宁在京中的日子,过得愈发顺遂。
她借着原主留在脑海里的零星记忆,又结合着自己对朝局的揣度,时不时会给太子楚昀祁递去些隐晦的提醒。
就说上月皇上下旨让各皇子巡查京郊粮仓,这本是桩寻常差事,楚昀祁领了旨正打算按部就班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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