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漫过窗棂时,林昭昭正对着洗手台的镜子。
她的手指悬在镜面上,与倒影里的自己指尖相触。
镜中人眼尾还凝着昨夜未干的泪渍,睫毛沾成小簇,却比从前更亮——像被雨水洗过的星子,落进深潭里。
“28岁,密室设计师。”她对着镜子轻声念,声音带着晨醒的沙哑,喉间泛起一丝铁锈般的滞涩。
转身时,床头柜上的随身笔记被风掀开,第一页的字迹刺进眼底:“你是林昭昭,记不住人,但记得痛。”
钢笔字的墨迹有些洇,像是被泪水晕开过,纸面微微凹陷,指尖抚过时能感受到那一道湿痕留下的褶皱。
她伸手抚过“痛”字的最后一捺,指腹触到纸张的褶皱,像触到某段被压在记忆底层的温度——
是阿哲母亲递来的便签上残留的油烟味,是小禾父亲掌心老茧刮过她手背时那粗粝的摩擦感,是白语室友用手语在她手心里一笔一画写的“别怕”,指尖微凉,动作却坚定如刻印。
走廊传来木底鞋的轻响,混着保温桶提手的吱呀,金属环与塑料扣碰撞出细微的颤音。
林昭昭合上笔记,将它贴在胸口,纸页边缘抵着锁骨,留下一道轻微的压痕。
转身时正撞进小禾父亲的目光里。
他今天没穿蓝布工装,浅灰衬衫的袖口卷到肘部,露出半截古铜色的手臂,皮肤下青筋若隐若现。
裤脚的淡粉色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光,像道被时间吻过的月牙,布料摩擦时发出极轻的窸窣声。
“你是谁?”林昭昭开口时,连自己都惊了——这问题太钝,像块没磨利的刀,割出口子却不带锋芒。
可她是真的记不起他的眉眼,记不起他的名字,只记得他裤脚那道疤,记得昨夜黑暗里他老茧擦过她手背的温度,像一粒火星落在雪地上,瞬间灼烫又迅速冷却。
小禾父亲没说话。他抬起手腕,将戴着的心跳带轻轻贴在她耳边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规律的跳动像敲在她骨头上,震得耳膜发麻,仿佛有根细线从心脏直连到颅顶。
一下,两下,第三下时她突然攥紧他的衣袖,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,棉质纤维在指缝间绷紧:“是……是麦浪的节奏?”
他眼底泛起水光,重重点头,喉结滚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极轻的哽咽。
“你女儿……”
林昭昭的喉咙发紧,那些关于小禾的碎片突然涌上来——浓烟里一道瘦小身影冲向前,金属灭火器冰冷的手柄硌着掌心;监控屏上,心跳图陡然跃起又骤降的波峰,像惊鸟振翅,又在看见父亲时软成一团棉絮。
“她很勇敢。”
小禾父亲的喉结动了动,抬手覆住她按在心跳带上的手。
他的掌心烫得惊人,汗水浸湿了表皮,指腹的老茧蹭过她的手背,留下一道微痒的灼热轨迹,像在说:“你记得她。”
余烬密室的青铜门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暖光,金属表面蒸腾起一层薄薄的热浪,空气中有种焦木混合金属氧化的气味。
阿哲母亲站在门前,蓝布围裙换成了藏青棉麻衫,银簪别得端端正正,在发间闪着细弱的光,随呼吸轻轻晃动。
她身后站着九个人:白语室友的手语徽章在胸前晃,冷光映着晨雾。
穿病号服的大叔攥着褪色的保温杯,杯壁传出手温。
扎马尾的姑娘抱着个缺了耳朵的布熊,绒毛粗糙,散发出旧棉絮与眼泪混合的气息——都是昨夜在静默室里与林昭昭共振过心跳的人。
“我们要成立‘开门者联盟’。”
阿哲母亲的声音不大,却像敲在铜钟上,余音在空气中震颤,“每人在生活中找到一个愿意倾听痛的人,教会他们说‘我不关门’。”
她从布袋里掏出十枚铜制徽章,在阳光下抛起一枚。
林昭昭看清背面刻着的数字——,和她昨夜在墙上用指甲反复划出的密码分毫不差。
那一刻,指尖仿佛又触到粗糙墙面的颗粒感,耳边响起自己无意识呢喃的数数声。
“那是我昨晚写下的最后一个数字——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才明白,那是痛的频率。”她在心中默念。
“这是我们的暗号。”
阿哲母亲将第一枚徽章别在林昭昭衣领,铜扣穿过布料时轻响一声,冰凉的金属贴上锁骨下方的皮肤,随即被体温缓缓焐热。
林昭昭的手指抚过徽章边缘的纹路,凹凸的刻痕摩挲着指腹,像在阅读一段无声的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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