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昭的指尖抚过信纸上的折痕,每一道都是被反复展开又折起的印记,纸面微潮,仿佛还留着母亲掌心的温度。
“她说……”陈医生的声音放得很轻,“每封信都卡在诊所抽屉里。她怕你听见她的声音,就像听见当年关门的那一声。”
当晚,共振厅的控制台前堆着拆开的信。
林昭昭把信里的关键词——“布熊”“吹吹”“生日”——输入情绪权重算法,又调整了背景声波层的参数。
当观众心率趋稳时,座椅下的振子会以每分钟68次的频率轻颤,那是婴儿被母亲拍背安抚时的标准节奏。
“这不是技术,是催眠。”老电凑过来看波形图,眉头拧成结,“你确定要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‘被安慰’?”
林昭昭把最后一页信压在控制台玻璃下,信纸上有母亲的字迹:“昭昭,如果有一天你能听见我的心跳,那一定是我终于敢靠近你。”
“有些人,只有在不知道被爱的时候,才敢接受爱。”她抬头,眼睛里有光,“老电师傅,机器要为活人服务,对吧?”
【次日·彩排现场】
林晚站在观礼席最角落。
邓伦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:“小音,对不起。”
108个振子同时震颤,低频如潮水漫过地面,渗入脚底。
林昭昭盯着监控屏,指尖悬在“母频通道”的开关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按下。
观礼席传来抽噎声。
她抬头,看见林晚捂着胸口,指节发白,眼眶红得像要滴血。
她颤抖着从包里摸出铁盒,抽出最上面那封信,翻到背面——那里有行铅笔小字,是林昭昭十四岁时写的:“如果你不敢念,就让机器替你说。”
【直播前夜,23:47】
共振厅的灯全灭了。
林昭昭抱着胸麦坐在中央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妈,我不是不恨你……但我今天才知道,你也一直在门后哭。”
控制台的警报突然响起。
她抬头,看见波形图上的绿线正在偏移,逐渐融合成两条交缠的曲线——那是她和林晚的心跳频率,正在自动调整成同一个数值。
“机器没出错。”老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是心找到了自己的频率。”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
林昭昭摸出手机,屏幕亮起,是综艺导演的未接来电。
她刚要回拨,又一条消息弹出来:“紧急通知:请于明早八点前到会议室,平台方有重要事项沟通。”
窗外的月光漫过共振厅的钢架,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影子,冷而细密,像一张等待收拢的网。
林昭昭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——距离直播开始,还有两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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