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顺着亭角雕花滴落在林昭昭后颈时,她正蜷在长椅上用指腹摩挲笔记本封皮。
草叶上的凉意顺着脊椎爬进肩胛骨,像奶奶从前用棉签蘸温水给她擦背的触感——那布巾微热,带着药皂的清苦味,轻轻拂过皮肤时留下一道湿润的轨迹。
她睫毛颤了颤,在彻底清醒前先摸到了压在腰侧的硬物——是那张泛黄的旧照片,被她无意识攥了整夜,边角都卷翘起来,指尖还能感受到纸面细微的毛刺。
“啪嗒。”
有细碎的粉末落在她手背,微痒,像被风吹落的柳絮。
林昭昭睁眼,看见台阶上飘着星点白灰,像被风揉碎的云,在晨光里缓缓沉降。
她吸了口气,鼻腔里漫进一丝艾草的清香,远处传来竹篮轻碰地面的闷响。
她坐直身子,晨光从亭顶漏下来,在笔记本扉页投下一片金斑,暖得几乎发烫。
那行新浮现的字迹还带着晨露的湿润:“你不是靠记忆活着,是靠被记得活着。”
墨迹未干,却像刻进了纸纹里,每个字都在轻轻发烫,仿佛有人刚用指尖一笔一划写下。
“吱呀——”
木阶轻颤,惊起一片露水微光。
林昭昭抬眼望去,晨雾还未散尽,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半跪在台阶边缘,工装裤的补丁上沾满粉笔灰。
他右手悬停空中,指尖夹着半截断裂的白粉笔,仿佛刚写下什么,又怕惊扰了清晨的寂静。
——那是小禾父亲。
她记得他第一次来咨询室的样子:攥着女儿的照片,手指僵硬得像冻住了一样。
而现在,他的笔尖正缓缓勾勒一个歪头笑的女孩轮廓,耳后一朵蓝野花初绽枝头,粉笔划过石面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春蚕啃食桑叶。
“她笑起来,左边酒窝比右边深一点。”林昭昭声音哑得像浸了夜露,却惊得对方肩膀猛地一震。
小禾父亲缓缓转头,眼眶红得像浸了血,呼吸粗重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。
他喉结动了动,指尖的粉笔簌簌掉粉,落进掌心时发出极轻的“簌”声:“你……你记得?”
“我不记得她。”
林昭昭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粉笔,指尖蹭到地面的湿冷苔藓,递过去时注意到他左手背有道新蹭的擦伤,边缘渗着淡红的血珠,“但我记得你看着她照片时,心跳慢了两拍。”
她指尖点在自己胸口,闭了闭眼,“这里,咚——咚——中间空了半秒,像在给什么珍贵的东西腾位置。”
小禾父亲接过粉笔的手在抖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低头盯着地面的轮廓,忽然用拇指抹了把眼睛,再抬头时睫毛上挂着水光,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:“上个月二十号,她剪完头发非让我拍。
说……说爸爸的镜头里,她最像小太阳。”
他手腕微转,粉笔在女孩左脸颊轻轻一点,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,“左边酒窝……是她吃冰淇淋时撞在桌角留的。”
林昭昭看着他重新勾勒的轮廓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艾草的香气越来越浓,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阿哲母亲拎着竹篮站在密道口,篮底露出半截红漆铜盘的边缘,金属映着晨光,闪了一下。
她的声音裹着笑,眼角的细纹都漾开了:“昭昭,该去‘余烬密室’了。大家把东西都带来了。”
林昭昭跟着她穿过一片荒草丛生的旧园区,脚下的石板缝里钻出几株艾草,叶片刮过小腿,留下微痒的触感。
随着香气愈浓,她胸口那张照片竟微微发烫,像被谁隔着时空轻轻按了一下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阿哲母亲指着一棵歪脖子槐树,“根底下藏着入口。”
“余烬密室”的门一开,混着松木香的暖意就涌了出来,扑在脸上像一层柔软的绒布。
小禾父亲摸出个黑色手机壳,背面贴着张模糊的拍立得——是小禾举着蒲公英的侧影,边角卷翘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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