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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最后一个没关门的人（第2页）
“周导？”助手凑过来，声音压低，“这标签……是林老师的系统？”
周临江没说话。
他摘下耳机，把设备轻轻放在台口。
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下来，照见他鬓角的白——三年前庆功宴上，他举着奖杯时，镜子里的人眼睛亮得像星子，哪有半根白发。
那一夜，不止一个人听见了过去的声音。
在培训教室里，年轻学员们正听着一段不属于画面的呼吸。
空调的冷风拂过颈后，黄薇捏着笔，笔记本扉页被画得乱七八糟，笔尖戳破了纸面，像她此刻被撕开的情绪。
讲台上，林昭昭点了下播放键，扩音器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，带着压抑的颤抖，像被什么哽住喉咙。
“这是上周设备间的监控录音。”林昭昭的声音很轻，却像石子投入深井，“当时周临江导演摔了咖啡杯，助理出去拿拖把，他一个人坐在地上，背对着摄像头。”
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，像溺水者挣扎。台下有学员小声抽鼻子。
“最危险的不是想赢的人，是怕输的人。”林昭昭走到投影仪前，影子投在呼吸声的波形图上，起伏如潮，“他们怕输了就不再被需要，怕输了就暴露真实的自己。而真正的共情，是连恐惧都愿意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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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薇的笔尖又陷进纸里。
她想起上周听证会上，周临江吼“情绪能当收视率吗”时，林昭昭说“能当人心”。
现在她终于懂了——那些被删掉的NG镜头里，邓伦擦汗时红了的眼眶；杨幂摸着旧布熊时，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；原来都是人心的重量。
课程结束时，沈巍站在教室门口，西装裤线挺得像把刀。
“有人举报你纵容对手。”
林昭昭把激光笔收进包里，笑了：“我没有纵容。我只相信——当一个人终于愿意留下声音，他就不再是敌人。”她打开手机，备忘录里新增一行：“Me08-硬汉的沉默”，页脚还是那句“门开了，光就进来了——心镜工坊第一课”。
深夜的废弃剧场飘着潮味，木头腐朽的气息混着铁锈，像时间在呼吸。
林昭昭抱着设计稿路过，突然顿住——二楼的窗户漏出昏黄的光。
她推开门，木头地板发出吱呀的呻吟，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骨节上。
周临江背对着她站在“声音传递站”前，手里攥着张卡片。
那是观众留言卡，他的指节发白，卡片边缘被捏出折痕，却始终没敢投入信箱。
“要我帮你吗？”她刚开口，又咽了回去。
周临江的肩膀抖了抖，像被吓着的兽。
她退到门口，轻轻将门虚掩。
风穿过走廊，吹起墙上的标签，最上面那张是手写的：“Me00-失控者的救赎”。
月光漫进来，照见门缝里周临江的影子。
他终于抬起手，卡片落进信箱时，发出极轻的“咔嗒”。
林昭昭转身离开。
身后的光没有灭，像颗没被吹熄的蜡烛。
清晨的阳光晒在眼皮上时，林昭昭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。
她摸过手机，未读消息的发件人让她眯起眼——“心镜工坊”。
屏幕亮着，消息只写了一句：“我们有间密室，想请你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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