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昭盯着监控屏,看见日本女孩的脸在黑暗里只露出半张,发梢沾着湿意,可能刚洗过澡,水汽氤氲在镜头边缘。
她的手指绞着被单,棉布摩擦发出沙沙轻响,指节泛白,却始终没说话。
“后来我知道,我模仿的是另一个被抹去名字的女孩。”
金敏珠的声音带着哽咽,但尾音突然拔高,“可现在我知道,我叫金敏珠,我喜欢吃辣炒年糕,我跳爵士舞时会忘乎所以——这些,比八颗牙的笑重要多了。”
东京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,像被什么堵住喉咙。
林昭昭看见女孩的喉结动了动,嘴唇张成O型,却还是没发出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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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手按下桌上的台灯,暖黄的光漫过三人的脸,温度落在手背上,像晒着冬日午后残阳。
“不用现在说。”她对着麦克风轻声道,“但你要知道,有人在等你开口。”
三天后,樱花形状的信封落在“昭心密室”的门把手上。
干枯的樱花夹在信里,边缘卷着焦黑——是烧过又捡回来的,触感脆薄如蝶翼。
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:“我说不出口,但我把日记本烧了。里面全是‘小禾会怎么说’,现在灰都埋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。”
最后一行字力道很重,钢笔尖戳破了纸:“我叫我自己。”
林昭昭把信贴在“原版”标语旁边,抽出一张空白信纸,写下:“你不是副本。”
然后点燃它,火苗舔舐纸角,升起一缕青烟,灰烬飘进玻璃罐——那是她们为所有说不出口的话准备的邮筒。
沈巍冲进密室,U盘在他掌心投下小片阴影:“海外联络人在咖啡馆等我,说这是赎罪券。”
他的领口没系好,露出锁骨处的汗渍,“资金流向里有笔钱……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“流向李博士被驱逐的那个国际心理协会分会。”
林昭昭接过U盘,金属外壳还带着沈巍掌心的温度,微湿而沉重。
她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七张空白CD,用记号笔分别写上“东京”“首尔”“新加坡”“纽约”……
“他们怕的不是曝光。”
她把最后一张CD塞进封口袋,抬头时看见天台上的晚霞正漫过防盗网,橙红如燃烧的信笺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
“回声桥”系统提示音像一串小铃铛,她点开申请信息,语音条的时长只有三秒。
播放键按下的瞬间,东京湾的潮声混着细弱的女声涌出来:“我想……说一次我的名字。”
林昭昭闭了闭眼,指腹在“接通”键上停留两秒,指尖微微发颤。
电流声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。
林昭昭屏住呼吸,仿佛怕惊走一只落在掌心的蝶。
那一刻她忽然明白,有些声音不是用来听的,是用来等的——就像奶奶临终前,她握着的手终于轻轻回握了一下。
“接通吧。”她对沈巍说,声音轻得像一片樱花,“这次,让她当讲述者。”
晚霞的光漫过她的睫毛,在眼下投出晃动的影。
手机屏幕暗下去前,她瞥见李博士的未读消息:“联合国青年发展论坛秘书处回复了邮件,想了解‘回声桥’的全球案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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