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时,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黑暗中有声音在燃烧。
她记得自己正引导张队长回忆火场,当他说出“火舌舔到小芸的马尾辫”那一刻,她的颅骨像被铁钳夹住——
视野炸开一道裂痕,某种猩红的丝线从她掌心涌出,缠向对方手腕;
她想尖叫,却发不出声;
最后一秒,她看见那根线在空气中分裂,爬向其他沉睡者的眉心……
此刻,她伸手去摸额角,触到一片冰凉的胶贴——是沈巍新换的便携脑波监测仪,边缘还沾着医用酒精的气味。
“醒了?”沈巍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
他蹲在她身侧,指尖抵着她后颈的穴位轻轻按压,“昏迷了三小时,你上次这么久还是奶奶去世那年。”
林昭昭撑着实验台坐直,后颈的监测仪线垂下来,在水泥地面拖出细微的沙沙声,像冬夜枯枝被风推着滑过台阶。
她望着沈巍眼下的青黑,忽然想起昨夜两点还见他在调试脑波仪的参数,“磁带机……”
“被人从通风管道顺走了。”
沈巍打断她,将保温杯塞进她手里,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渗进掌心,蒸腾起一缕带着陈皮香的热雾,“监控拍到穿外卖服的人,但头盔遮得严实。”
他调出手机里的监控画面,快速划过几个模糊的身影,最后定格在她昏迷时的录像——
画面里的林昭昭半躺在转椅上,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,仿佛有看不见的风掠过她的梦境。
她的右手悬在半空,食指缓慢地上下移动,像是在空气里描摹某种无形的轨迹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,如同绷紧的琴弦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昭昭的喉结动了动,舌尖尝到一丝金属味——那是紧张时血液流速加快带来的生理反应。
“你引导张队长回忆火场时突然晕的。”
沈巍调出脑波图,绿色波形图上炸开一簇刺目的尖峰,“当时他说‘火舌舔到小芸的马尾辫’,你的颞叶区活跃度直接飙到基线值的三倍。”
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波形图的异常峰值,屏幕发出轻微的嗡鸣,“更怪的是,你无意识划动的轨迹……”
他打开另一张图,是用AI还原的空中路径,“和上周那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在沙盘里摆的火焰形状,完全重合。”
地下室的门被叩响时,林昭昭正盯着那团重叠的火焰轨迹出神,耳边残留着幻听般的噼啪声,仿佛余烬仍在低语。
陈露的身影挤进来时带着风,发梢还沾着秋夜的凉意,几片碎叶卡在肩线处,散发出潮湿泥土的气息。
她怀里抱着个牛皮纸包,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:“昭昭姐,我在整理小舟遗物时,发现了这个。”
牛皮纸展开,露出一本边缘起毛的素描本,纸页翻动时发出枯叶般脆响。
林昭昭翻开第一页,铅笔线条歪歪扭扭地勾勒着“沉默房间”的轮廓——那是她为创伤者设计的倾诉密室,墙壁铺着吸音棉,天花板垂着会发光的水母灯,灯光曾在无数个夜晚温柔地落在颤抖的肩头。
“她最后半年总说,在你这儿哭完不会觉得丢人。”
陈露的声音发颤,指尖抚过某页涂鸦,指甲刮过纸面,发出细沙般的摩擦声,“这些是她每天画的。”
林昭昭的呼吸滞住了。
画纸上的小人永远蜷缩着,脊背弓成虾米,周围缠绕的黑色线条像活过来的荆棘,越往后画,荆棘越粗,几乎要把小人绞成碎片。
她能闻到那些墨迹中混杂的泪痕干涸后的咸涩气息。
最后一页右下角,铅笔字被反复描过,墨迹晕成深灰:“如果有人能画出我的痛,我想看看。”
“她走的前晚还给我发消息。”陈露吸了吸鼻子,鼻腔里泛起酸胀,“她说‘昭昭姐的眼睛能看见我心里的刺’。”
林昭昭的指尖刚触到那行字,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——皮肤接触纸面的瞬间,一股灼热逆流而上,如同电流穿过神经末梢。
她盯着纸面,瞳孔微微收缩——那些黑色荆棘正在她眼前蠕动,每根尖刺上都凝着暗红的血珠,和记忆里奶奶诊室墙上的情绪图谱重叠在一起,耳边甚至响起老式挂钟滴答声,那是童年午夜醒来时最熟悉的背景音。
“沈巍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联系周岩和老莫,今晚八点,心象密室。”
深夜的“昭心密室”二楼,五盏暖黄的台灯在圆桌中央投下光晕,光影在地毯上交织成一片温润的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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