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好像……有点饿了。”埃德加不好意思地小声说,肚子适时地发出轻微的咕噜声。
莱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,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在他脸上闪过。他松开环住埃德加的手,示意他去准备食物。
埃德加依依不舍地站起身,脚步有些虚浮,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的余韵中。他走到门口,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莱已经重新滑入水中,只露出肩膀以上,深蓝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晨光勾勒出他优美的肩颈线条,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,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归属。
埃德加的心被填得满满的,他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,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,去为他的莱准备早餐。
浴室里重归安静,只剩下水流轻柔的声响。莱缓缓沉入水中,感受着周身被温暖包裹,以及胸腔里那颗因为一个人类而变得滚烫、充满生机的心脏。
晨光正好,爱意正浓。
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
埃德加几乎是跑着去了厨房,又端着精心挑选的最新鳕鱼片和特制的海藻营养膏跑了回来,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藏不住的笑意。
莱依旧维持着半浮在水面的姿态,阳光透过窗户,在他幽蓝的鳞片上跳跃,仿佛撒下了一片细碎的钻石。看到埃德加回来,他冰蓝色的眼眸追随着他的身影,直到他在池边坐下。
“快尝尝,这是刚送来的,最新鲜了!”埃德加将碟子放在池边,拿起银叉,小心地叉起一块雪白的鱼片,递到莱的唇边。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,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。
莱看了看递到嘴边的食物,又看了看埃德加亮晶晶的、充满期待的眼睛,微微张口,任由埃德加将鱼片喂了进去。他细嚼慢咽,姿态优雅,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埃德加的脸。
“怎么样?”埃德加紧张地问。
莱点了点头,算是认可。其实对他来说,食物的味道并非最重要,重要的是这份由埃德加亲手递来的、带着笨拙关心的心意。
埃德加松了口气,笑容更加灿烂,又兴致勃勃地开始喂下一块。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两人身上,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淡淡的香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。
喂食完毕,埃德加收拾好碟子,却没有立刻离开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莱那华美而巨大的尾鳍上。经过半年的深海休养,莱的尾鳍似乎比以前更加流光溢彩,幽蓝的底色上仿佛流淌着星河的微光,边缘的鳍纱轻薄如蝉翼,在水中舒缓地拂动。
埃德加看得有些痴了,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他想起以前,每次想摸莱的尾巴,都要软磨硬泡好久,莱才会看似不情愿地默许。
现在……还可以吗?
他抬起头,对上莱的目光,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请求:“莱……我、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?”
莱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,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移开视线或拍打水面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就在埃德加以为他会拒绝,眼神微微黯淡下去时,莱却极其缓慢地、将那片覆着细密柔软鳞片的尾部腹侧,朝着埃德加的方向,微微转过来了一点。
这个默许的姿态,比任何语言都让埃德加心跳加速。
他深吸一口气,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,极其轻柔地、试探性地触碰上那片异常柔软细腻的鳞区。
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光滑,如同最上等的丝绸,又带着生命独有的韧性与微妙的颤动。埃德加能清晰地感觉到,在他触碰的瞬间,莱的尾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,连带着周围的水波都荡漾开细微的涟漪。
埃德加立刻停下动作,担心地看向莱:“弄疼你了吗?”
莱摇了摇头,耳后那片透明的鳃隙,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弥漫开一层动人的绯红。他微微偏过头,避开了埃德加过于直白的目光,下颌线却绷得有些紧,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
埃德加看着莱这副明明害羞却强作镇定的模样,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,又痒又软。他忽然明白了,这里对于莱而言,或许不仅仅是敏感,更是……隐秘而私密的地带。
这个认知让他的脸颊也烫了起来,但指尖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,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、爱怜与占有欲的勇气,再次轻轻抚了上去。
这一次,他的动作更加缓慢,更加轻柔,带着无比的珍视,用指腹细细感受着那片鳞片下传来的、细微而清晰的悸动。他能感觉到莱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些,环绕在他周围的水流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。
阳光透过水面,折射出迷离的光斑,跳跃在两人之间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而紧绷的静谧,只有水流声和彼此逐渐交融的呼吸声。
埃德加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,所过之处,激起莱一阵阵难以抑制的、混合着羞耻与愉悦的战栗。那片被触碰的区域,如同被点燃的引信,将一种陌生而汹涌的热流,迅速传递至莱的四肢百骸。
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压抑的闷哼,尾鳍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搅动了更多水花。
埃德加听到这声音,像是被烫到一般,猛地缩回了手,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。“对、对不起!我……”
莱却在这时转回了头。他的脸颊也染着薄红,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,不再是平日的清冷,而是带着一种埃德加从未见过的、动情后的迷离与脆弱。他伸出手,抓住了埃德加想要退缩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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