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。
陈念默不作声反握住傅非臣的手,小心捏了捏。他单手给李骁发消息:【骁哥,去看眼我大外甥干嘛去了,别给我婚礼场地砸了。】
他又敲出个拜托了的表情包。刚发出去,唇边就被递了一块鱼肉。
“很新鲜。”傅非臣定定解释,“你之前不是说,喜欢?”
“……”
陈念叹口气,从他筷子上把鱼肉叼走。傅非臣紧绷的脸颊微微松弛,但他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陈念,一瞬不瞬。
沉浸在工作中的傅非琢也终于发现俩人气氛不对。她一边远程教学,一边时刻关注这边的动向,仿佛随时准备救火。
“……你别吓人了。”陈念捏捏傅非臣滚烫的手掌心,“姐看你呢。”
“嗯。”
傅非臣应着,心思却完全没有分出去。他一直看到陈念吃完饭、把他夹过去的菜全部吃掉,这才动一动眼珠:“大姐。”
“总之不要露怯,明白么?……怎么了?”
傅非臣礼貌道:“我和念念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他就牵着陈念离席,机器人似的,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。陈念在后面轻轻捶他两下,又回过头,给蹙眉放下手机的傅非琢眨眨眼。
意思是说没事儿,包能解决。
-
陈念的解决方法很简单。没走出去几步,他就绕到傅非臣跟前,张开胳膊往人怀里一拱。
“……”
傅非臣反应迟钝地低头看他。陈念没动,闷在人胸膛上小声说:“我在呢,傅非臣。”
“你……抱抱我啊。”
“……”
傅非臣攥住他的手终于松开。他犹豫地抬起来,搂住了怀中温热的躯体。
耳鸣声陡然消失。他慢吞吞贴上陈念发顶。
“念念。”
“嗯。”陈念应他,“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。这不是……”
他有点说不下去。
——这不是这么些天下来,也没有整天黏在一起,大家起码看起来各有各的生活。
但原来傅非臣是在忍……吗?
就仿佛披在上面的华美幕布被揭开,暴露出底下白骨盘绕的狰狞惨状。陈念难得不知所措,如果这样还是不行,那他到底能不能……
救傅非臣呢。
陈念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草率。草率地以为自己可以,又草率地准备奉上惊喜。他精心搭起的巴别塔如今再度摇摇欲坠,而他坐在塔下,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。
“念念。”
耳边响起傅非臣沙哑的声音,陈念茫然抬头。
那双狭长的、幽深的眸中,却没有他臆想中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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