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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2章（第1页）
“我有存款，八千六。”慕絮直视母亲的眼睛，“是我这些年做家教、拿奖学金攒的。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，不是来征求同意的。”
王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她一把摔下锅铲：“慕絮！你翅膀硬了是吧？敢这么跟我说话？那些钱都是家里的！你吃家里的用家里的，赚的钱当然也是家里的！”
争吵声引来了还在卧室的慕国强，他皱着眉头走进厨房：“大清早吵什么？”
“你女儿疯了！”王娟尖声说，“说什么要去上大学，还要把家里的钱拿走！”
慕国强上下打量着慕絮，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：“大学？就你那成绩能考上什么好大学？别浪费钱了，赶紧找个工作帮衬家里是正经。”
慕絮突然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：“爸，我高中三年一直是年级前十，弟弟连及格都困难。但你们宁愿花三万给他报补习班，也不愿意看一眼我的成绩单，对吗？”
慕国强一时语塞，脸色阴沉下来：“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？”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慕絮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文件，“这是我过去三年的成绩单，奖学金证明，还有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你们从来都不想知道我有多优秀，因为你们眼里只有弟弟。”
王娟一把抢过文件，看都没看就撕成两半：“优秀？女孩子再优秀也是别人家的！你弟弟才是我们老慕家的根！”
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，慕絮静静地看着，内心最后一丝期待也随之消散。她弯腰捡起被撕毁的通知书碎片，小心地放回口袋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直起身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“从今天起，我不会再花家里一分钱，也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“走！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！”王娟歇斯底里地吼道，“养你这么大，一点都不知道感恩！白眼狼！”
慕絮转身走向大门，身后传来慕国强的怒吼：“站住！把你那些钱留下！那是家里的钱！”
她没有回头，只是加快了脚步。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，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：“大清早的吵死了姐，你给我二十块钱，我早上想吃肯德基。”
慕辉揉着眼睛站在走廊上，满脸不耐烦，仿佛这场冲突与他毫无关系。
慕絮停下脚步，缓缓转身。她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弟弟，看着父母瞬间变得关切的表情，突然明白了原主为什么会在这个家里慢慢窒息而死。
“慕辉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知道吗？从小到大，你抢走的不仅是一支笔、一个玩具，还有我的人生。”
慕辉一脸莫名其妙：“你发什么神经？”
慕絮不再说话，拉开大门走了出去。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，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身后传来王娟尖利的咒骂声和慕国强的怒吼，但那些声音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。
三个小时后，慕絮站在南城大学新生报到处，交上了宿舍费。辅导员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，看到慕絮独自一人来报到，关切地问：“家长没一起来吗？”
“他们工作忙。”慕絮微笑回答，熟练地撒着谎，“我自己能搞定。”
宿舍是四人间，宽敞明亮。慕絮选了靠窗的床位，开始整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。室友们陆续到达，每个都有父母陪同，大包小包地搬进来。她们好奇地打量着早到的慕絮，但都友善地打了招呼。
最后一个到达的室友叫林小雨，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。她的父母热情地给每个室友都带了自家烘焙的饼干。
“慕絮，你爸妈呢？”林小雨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随口问道。
“他们不在了。”慕絮轻声回答，这次她选择了一个更彻底的谎言。
林小雨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：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”
“没关系。”慕絮笑了笑，“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这不算完全说谎，她在心里对自己说。那个家，那些所谓的家人，从今天起对她而言确实已经“不在了”。
开学第一周，慕絮就找到了两份校内兼职。图书馆助理和英语家教。周末她还接了一份咖啡厅的零工。每天忙得脚不沾地，但充实而自由。
十月初的一个下午，慕絮正在图书馆整理书架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“喂？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。
“慕絮！你长本事了是吧？”王娟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，“三个月不回家，电话也不接！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？”
慕絮走到图书馆外的走廊上，压低声音：“妈，我在工作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什么事？你弟弟要买电脑，一万二，你打钱回来！”王娟理直气壮地说，“你不是能挣钱吗？”
慕絮握紧手机，指节发白：“我没有钱。”
“放屁！你李阿姨都看见你在大学里晃悠了！”王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你拿着家里的钱去上大学，现在弟弟需要钱了你就不管了？”
“第一，上大学的钱是我自己攒的；第二，慕辉想要电脑，应该找你们要，跟我没关系。”慕絮一字一句地说，“如果没别的事，我挂了。”
“你敢！”王娟尖叫起来，“慕絮我告诉你，你要是不打钱回来，我就去你们学校闹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女！”
慕絮闭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：“随便你。”
她挂断电话，迅速将这个号码拉黑。手指微微发抖，但内心却异常平静。她知道这只是开始，这个家庭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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