缩地符的淡青色光芒消散时,三人已站在丹鼎山的山脚下。正午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,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,却没能驱散山巅萦绕的淡紫色雾霭——那雾霭并非寻常水汽,而是蕴含着上古丹火残留的灵力,远远望去,整座山脉如同一只倒扣的巨大丹鼎,山腹处隐约可见的暗红色岩石,恰似丹鼎烧红的炉壁。
“这里就是丹鼎山?”苏九背着行囊,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,眼中满是惊叹。山风拂过,带着浓郁的丹香,这香气不同于药老竹庐的清苦,也不同于焚天丹炉的灼热,而是一种混合了千年灵草与上古丹火的醇厚气息,吸入一口,竟能让丹田内的灵力微微震颤。
玄清拂尘轻挥,淡青色的清气在身前凝聚成一道虚影,虚影中浮现出丹鼎山的轮廓,山腹处有一个微弱的光点闪烁:“根据古籍记载,丹王遗迹的入口就在山腹的‘鼎心穴’,只是被上古丹纹阵隐藏,寻常修士就算站在面前,也无法察觉。”
李修缘紧了紧手中的焚天丹炉——丹炉缩小至一尺大小,炉身的暗金色丹纹在丹鼎山的气息中微微发烫,像是在与山体深处的某种力量呼应。他能感觉到,山腹内传来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,与焚天丹炉的离火气息同源,显然是丹王当年留下的痕迹。
“事不宜迟,咱们尽快上山。”李修缘率先迈步,青钢剑斜背在身后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丹鼎山看似平静,却处处透着诡异——山路上没有寻常山林的鸟兽踪迹,只有偶尔从岩石缝隙中钻出的“丹火虫”,这些通体赤红的小虫以丹火气息为食,身上带着微弱的灵力,见到三人靠近,便嗡嗡地飞开,消失在雾霭中。
三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,山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岩石,岩石表面刻着模糊的纹路,仔细看去,竟是上古时期的丹纹残片。苏九蹲下身,指尖拂过一块岩石上的纹路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这些纹路和焚天丹炉上的丹纹很像,只是更古老,像是丹纹的雏形。”
“没错,”玄清走到岩石旁,仔细观察着纹路,“丹王是上古丹道的开创者之一,这些纹路是他早年留下的丹道感悟,后来的丹纹都是在此基础上演变而来的。顺着这些纹路走,就能找到鼎心穴。”
三人顺着岩石上的丹纹残片前行,山路越来越陡峭,山腹处的雾霭也越来越浓,淡紫色的雾霭中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红光,像是山腹内有火焰在燃烧。走了大约一个时辰,前方的山路突然中断,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滑的暗红色岩壁,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丹纹,这些丹纹相互交织,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,阵法中央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,凹槽周围刻着八道不同的火焰图案,正是上古丹纹阵的核心。
“这就是入口的丹纹阵!”苏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,他立刻从行囊中掏出纸笔,蹲在岩壁前,仔细描绘着阵法的纹路,“阵法的结构很复杂,是‘八极焚天阵’的变种,以八卦为基,八道火焰纹对应八个方位,需要同时用丹火点燃特定的纹路,才能开启入口。”
李修缘走到岩壁前,手掌轻轻贴在丹纹阵上,能感觉到阵法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,这些灵力顺着他的手掌涌入体内,与焚天丹炉的离火气息产生共鸣,炉身的丹纹瞬间亮起,淡红色的离火从炉口溢出,在掌心跳跃。
“能感觉到吗?”玄清站在一旁,目光落在阵法中央的凹槽上,“这个凹槽是阵法的‘火眼’,需要将焚天丹炉嵌入其中,用丹炉的离火作为引,才能激活阵法。但八道火焰纹的点燃顺序和丹火强度都有讲究,一旦出错,阵法就会触发反噬,喷出的丹火足以将化神期修士烧成灰烬。”
苏九放下纸笔,指着岩壁上的八道火焰纹,语气带着一丝笃定:“我刚才仔细分析了纹路的走向,这八道火焰纹看似杂乱,实则遵循‘先天八卦’的顺序。乾、坤、震、巽、坎、离、艮、兑,对应天、地、雷、风、水、火、山、泽,每一道纹路都需要对应的丹火强度——乾纹需文火,坤纹需武火,震纹需急火,巽纹需缓火,坎纹需寒火,离纹需烈火,艮纹需稳火,兑纹需柔火。”
李修缘心中一动,他想起之前炼制九转还魂丹时,玄清说过焚天丹炉的丹纹对应不同火力,左列三道是文火,右列三道是武火,中间两道是平衡纹。若是能精准控制丹炉的离火,按照苏九所说的顺序和强度点燃八道火焰纹,或许就能开启阵法。
“但八道纹路需要同时点燃,一个人根本做不到。”苏九皱起眉头,“就算我能算出顺序和强度,也需要有人配合,同时将丹火注入八道纹路中,差一丝一毫都不行。”
玄清微微一笑,拂尘轻轻晃动,淡青色的清气在身前凝聚成八道细小的气丝,气丝分别指向八道火焰纹:“贫道可以用太初道诀的清气暂时固定阵法的灵力,为你们争取时间。李修缘小友,你用焚天丹炉的离火作为主火,注入火眼;苏九小友,你用灵力引导离火,按照先天八卦的顺序,将丹火分流到八道纹路中。记住,清气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,一旦超时,阵法就会自动触发反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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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同时点头,李修缘将焚天丹炉对准阵法中央的凹槽,轻轻嵌入。丹炉刚触碰到凹槽,炉身的丹纹便与阵法的纹路瞬间连接,淡红色的离火从炉口暴涨,顺着凹槽涌入阵法中,将整个丹纹阵照亮。
“开始!”玄清一声低喝,手中拂尘一挥,八道清气丝瞬间缠住八道火焰纹,阵法中的灵力瞬间被固定,不再流动。
苏九立刻运转灵力,指尖凝聚起一道淡蓝色的灵力丝,这道灵力丝如同灵活的蛇,顺着阵法的纹路游走,连接起离火与第一道乾纹。“修缘师兄,乾纹需文火,注入三成灵力!”
李修缘立刻调整焚天丹炉的火力,将三成灵力注入文火纹。离火瞬间变得柔和,淡红色的火焰顺着苏九的灵力丝,缓缓流入乾纹中。乾纹被点燃的瞬间,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响,纹路中的灵力开始流转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“很好!下一道,坤纹,武火,七成灵力!”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,他的灵力丝快速转向坤纹,同时分出另一道灵力丝,准备连接震纹。
李修缘毫不犹豫,将灵力转向武火纹,七成灵力注入,离火瞬间暴涨,颜色从淡红变为赤红,顺着灵力丝涌入坤纹。坤纹被点燃,发出沉闷的声响,纹路中的灵力与乾纹的灵力相互呼应,形成一道循环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苏九的额头渗出冷汗,他需要同时操控八道灵力丝,精准地将离火引导到对应的纹路中,稍有不慎,就会导致丹火失控。李修缘也全神贯注,根据苏九的指令,不断调整焚天丹炉的火力,离火在他的控制下,时而柔和如烛火,时而狂暴如烈焰,时而冰冷如寒冰,每一次变化都精准地契合纹路的需求。
玄清站在一旁,脸色微微发白,维持八道清气丝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,他的道袍已经被汗水浸湿,可他不敢有丝毫松懈——一旦清气中断,阵法反噬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最后三道!坎纹寒火,五成灵力!离纹烈火,九成灵力!兑纹柔火,四成灵力!”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他的灵力已经消耗过半,灵力丝开始微微颤抖,但他依旧咬牙坚持,将三道灵力丝分别连接到坎、离、兑三道纹路中。
李修缘深吸一口气,将体内的灵力催至极致。他同时操控三道丹纹,坎纹的寒火需要用离火融合一丝极阴寒气,他立刻取出一枚冰魄草的叶片,投入焚天丹炉中,离火瞬间变得泛着淡蓝;离纹的烈火需要将离火催至巅峰,他将九成灵力注入武火纹,离火变成刺眼的橘黄;兑纹的柔火则需要在烈火与文火之间找到平衡,他将四成灵力注入平衡纹,离火变得温顺如流水。
三道丹火同时顺着灵力丝涌入对应的纹路中。当最后一道兑纹被点燃时,整个丹纹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,八道火焰纹的灵力汇聚在一起,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光环,光环中央的凹槽处,焚天丹炉的离火暴涨,将整个岩壁都烤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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