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山腹地的“锁魔阁”,常年被淡青色的灵力结界笼罩。结界由青玄道人亲手布下,融合了《自然道经》的净化之力与太玄山的灵脉本源,别说魔气外溢,就算是金丹期魔修的神念,也无法穿透结界半分。此刻,锁魔阁底层的审讯室内,李修缘(林砚之)正站在铁牢前,目光落在牢中盘膝而坐的身影上——那是幽冥魔宗断骨谷分坛的坛主,此刻他浑身被淡金色的“缚魔链”缠绕,链身上的符文不断闪烁,将他体内的魔气死死压制,连抬头的力气都所剩无几。
“已经三天了,你还是不肯说吗?”李修缘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铁牢外的石桌上,放着从分坛搜出的黑色令牌、腐心蛊母的样本,还有一卷尚未完全破译的魔修密信,“你以为不说,就能护住幽冥魔宗的阴谋?还是觉得,总坛会来救你?”
分坛主缓缓抬起头,脸色苍白如纸,眼底却依旧闪烁着桀骜的光芒:“李修缘,你别白费力气了。我既然敢做分坛主,就早有必死的决心。想要从我嘴里套出情报,除非我死!”他试图催动魔功,可缚魔链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,魔气刚一露头就被净化,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李修缘没有动怒,只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黑色的玉佩——那是在分坛主腰间搜出的信物,玉佩上雕刻着一只狰狞的狼头,狼头眼睛处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魔晶,散发着与魔气截然不同的野性气息。“这枚‘啸月狼符’,不是你们幽冥魔宗的东西吧?”他将玉佩放在铁牢前的石台上,“啸月狼族是道域西北的妖族大族,以速度和嗜血闻名,三年前还与太玄山有过灵草贸易,怎么会给你这魔修送信物?”
分坛主的瞳孔骤然收缩,死死盯着那枚玉佩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却不再说话——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露出破绽,李修缘知道,妖族这条线索,就是撬开他嘴的关键。
站在一旁的青玄道人轻轻颔首,指尖拂过石桌上的密信:“这密信里反复提到‘狼啸’‘月祭’‘共分灵脉’,之前我们以为是魔修的暗语,现在看来,‘狼啸’指的就是啸月狼族,‘月祭’恐怕是他们约定的合作时间。”
李修缘接过密信,指尖凝聚一缕自然之力,缓缓渗入信纸——密信是用魔宗特有的“隐墨”书写,需用自然之力或灵力激活才能显形。随着自然之力的注入,信纸上渐渐浮现出一行行扭曲的字迹:“八月十五,万法大会,狼族袭东,我宗攻西,共破灵脉,平分道域。”
“八月十五……万法大会!”李修缘的脸色瞬间凝重。万法大会是道域每五年举办一次的盛会,由太玄山、清风宗、流云宗等十大宗门联合主办,届时各宗门的长老、弟子,甚至修真家族的族长都会齐聚太玄山主峰的“万法台”,商讨道域事务,交流修行心得。大会期间,各宗门的防御力量会集中在主峰,其他区域的防御会相对薄弱——魔宗选择这个时间突袭,显然是早有预谋。
分坛主看到密信显形,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铁牢的角落:“你们……你们怎么会破解隐墨?这是总坛的最高机密,只有坛主级别的人才知道破解之法!”
“没有什么机密是永远不破的。”李修缘走到铁牢前,语气带着一丝冷意,“你以为幽冥魔宗真的会带你共享灵脉?他们不过是把你当棋子,把啸月狼族当刀。一旦万法大会的计划成功,他们第一个要清理的,就是你这种知道太多秘密的分坛主,还有啸月狼族这种‘外人’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根刺,狠狠扎进分坛主的心里。他想起总坛对分坛的冷漠——断骨谷分坛缺魔核时,总坛迟迟不补给;他请求支援时,总坛只派来几个筑基期的废柴;甚至他被俘前,总坛传讯说“若事不可为,就地自爆,勿留活口”——哪里有半分“共享灵脉”的诚意?
“你骗人!”分坛主嘶吼着,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,“总坛说了,只要我完成任务,就能晋升总坛护法,还能分到一条中阶灵脉!你别想挑拨离间!”
“是吗?”李修缘从石桌上拿起另一卷密信,这是从断骨谷分坛的密室暗格里搜出的,上面记录着总坛对各分坛的“清理名单”——断骨谷分坛的编号赫然在列,备注是“任务完成后,灭口,回收魔核”。他将密信递到铁牢前,“你自己看,这是你们总坛的亲笔记录,上面还有坛主你的名字。你以为的‘晋升’,不过是提前给你画的饼;你守护的‘阴谋’,最终只会让你死无全尸。”
分坛主颤抖着伸出手,想要去拿密信,却被缚魔链牢牢锁住。他盯着密信上的字迹,那是总坛护法特有的扭曲字体,他绝不会认错。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,混合着嘴角的血迹,显得格外狼狈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总坛要这么对我?我为魔宗卖命十年,杀了多少正道修士,炼了多少魔核,我…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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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错,错的是你信错了人。”青玄道人走上前,语气带着一丝悲悯,“幽冥魔宗从创立之初,就以‘吞噬’为本,他们吞噬修士的道心,吞噬妖族的力量,最终只会吞噬自己的棋子。你若现在坦白,说出魔宗与妖族合作的全部细节,还有总坛的防御部署,或许还能留一条活路,至少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。”
“家人……”分坛主的身体猛地一震,眼底闪过一丝绝望,“我妻儿还在总坛的控制下,若是我说了,他们会杀了我妻儿的!”
“你不说,他们也会杀了你的妻儿。”李修缘语气坚定,“魔宗需要的是听话的棋子,不是有牵挂的人。你现在坦白,我们还能想办法救你的妻儿;若是等万法大会的计划启动,别说你的妻儿,整个道域的百姓都会遭殃,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谁。”
分坛主沉默了,他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挣扎。审讯室内一片寂静,只有缚魔链偶尔闪烁的光芒,和分坛主沉重的呼吸声。
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分坛主突然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好!我告诉你们!但你们必须答应我,一定要救我的妻儿!他们被关在总坛的‘噬魂狱’,由两名元婴期的魔修看守,只有拿到总坛的‘狱令’才能进去!”
“我们答应你。”李修缘郑重地点头,“只要你提供的情报属实,我们不仅会救你的妻儿,还会向宗门申请,对你从轻发落,至少保你性命无忧。”
分坛主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疲惫,却异常清晰:“幽冥魔宗与啸月狼族的合作,是半年前开始的。总坛的‘血影护法’找到了啸月狼族的族长‘啸月王’,承诺只要他们在万法大会期间突袭太玄山的东城门,牵制正道的防御力量,魔宗就帮他们夺取道域南部的‘赤焰灵脉’——那是啸月狼族垂涎了几十年的灵脉,里面的火属性灵气能帮他们突破血脉限制。”
“啸月狼族派出了多少战力?”李修缘追问,手中的笔快速记录着情报。
“啸月王亲自带队,还有三个狼王,两百名狼族勇士。”分坛主回忆着,“狼族的勇士都修炼了‘嗜血魔功’,是总坛提供的,能让他们的速度和力量提升三倍,但代价是会失去理智,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。他们还会携带‘腐心蛊’,撒在东城门的灵脉节点,污染灵脉,让正道的修士无法调动灵脉之力防御。”
青玄道人的脸色越发凝重:“魔宗自己的部署呢?他们打算怎么进攻?”
“魔宗会分成三路。”分坛主的声音低沉,“第一路由‘血影护法’带领,主攻太玄山的西城门,那里是万法台的后方,防御相对薄弱,他们会用‘魔核炮’炸开城门,直冲万法台,斩杀各宗门的长老;第二路由‘骨魔长老’带领,偷袭各宗门的储物库,抢夺灵草、丹药和法器,断绝正道的补给;第三路由‘毒蛊夫人’带领,在太玄山的水源和灵草田里下‘腐心蛊母’,让正道的弟子中毒,失去战斗力。”
“魔核炮?”李修缘皱起眉头,“那是什么武器?”
“是总坛用上千颗修士的魔核炼制的武器,威力极大,能轰破金丹期修士的防御,甚至能暂时压制元婴期的灵力。”分坛主的声音带着恐惧,“总坛一共炼制了三门魔核炮,都部署在西城门附近的密林中,由专门的魔修操控,只有用‘清心镜’这类能净化魔气的法器,才能暂时抵挡。”
李修缘与青玄道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——魔核炮、嗜血狼族、腐心蛊母,魔宗的部署环环相扣,若是应对不当,万法大会期间真的可能遭受重创。
“还有什么情报?比如魔宗在太玄山有没有暗子?或者其他妖族的参与?”李修缘继续追问,不想错过任何细节。
“有暗子!”分坛主连忙说,“总坛在太玄山、清风宗、流云宗都安插了暗子,都是各宗门的内门弟子,甚至还有长老级别的人物!他们的身上都有‘血纹符’,能在万法大会期间发出信号,指引魔宗进攻的方向,还能在关键时刻下毒或偷袭。我只知道太玄山的暗子代号是‘玄影’,具体是谁我不清楚,只有总坛的高层才知道所有暗子的身份。”
“其他妖族呢?”青玄道人问道。
“目前只有啸月狼族参与,总坛本来想联系‘黑鳞蛇族’和‘巨熊族’,但黑鳞蛇族要价太高,巨熊族不愿得罪正道,所以只有啸月狼族答应合作。”分坛主补充道,“不过总坛还在准备一个‘后手’——他们在太玄山主峰的灵脉深处,埋了一颗‘灭灵魔核’,若是进攻不顺,就会引爆魔核,污染整个太玄山的灵脉,让太玄山彻底失去防御能力。”
“灭灵魔核!”李修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灭灵魔核是用元婴期修士的灵核炼制的,威力是普通魔核的百倍,一旦引爆,不仅会污染灵脉,还会让周围百里内的修士道心受损,甚至变成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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