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玄北与他不对付,只道:&ldo;随他看看,若他胡闹再赶他回来便是。&rdo;
虞子矜凑上前去,扒拉来玄北的手掌,将一块路上捡来的圆圆石块放在他手心上,&ldo;这个给你。没人同我玩,我就想来看看,你看,我那么远看着。&rdo;
玄北摸摸他的脸庞,&ldo;看去吧,别捣乱。&rdo;
虞子矜点点头。
剩下达鲁满心不愿,但见都铭也没有开口的意思,只得心不甘情不愿。
三人本该就此一同离去,然而都铭特意慢了几步,他扭头瞧一眼虞子矜,冷冷丢下一句话来。
&ldo;军营重地别惹事,省得坏你兄长名声。&rdo;
闻言虞子矜也面色不变,扭头欢欢喜喜凑到士兵不远处瞧他们比划。
军中戒律森严,即使无人督察,众人仍是老老实实训练至正午才散。
&ldo;哎,小娃娃!&rdo;
正要找玄北讨要吃食的虞子矜扭头看见出兵第一日碰见的老痞兵。
&ldo;还叫什么小娃娃,不知道人家地位么?&rdo;另一名男子照例吊着眼,瞧人时总漫不经心的。
&ldo;少说两句要你命是不?死左眼疤。&rdo;老痞兵不耐烦反驳,又道:&ldo;我就瞧着他想起我家小子,你个没娘们没小子的懂个屁!&rdo;
&ldo;我年轻着,想找几个娘们就几个,三妻四妾你懂不?&rdo;左眼带疤的士兵年轻,二十岁数,正是身强力壮的年岁。他提起脚来往老痞兵屁股上一推,&ldo;吃不吃东西了你?再磨磨唧唧什么也不剩。&rdo;
&ldo;吃吃吃,一天到晚吃吃吃,有这个劲儿你早当上总兵了。&rdo;老痞兵嘲笑道,扭头对虞子矜说:&ldo;小娃娃,下午你还来不?你要是来,我给你比划比划瞧瞧,还能教你两个招式。&rdo;
虞子矜双眼一亮,点点头。
&ldo;就你一把年纪还比划,也不怕比划掉老命。&rdo;刀疤兵再推一把,两人骂骂咧咧走了。
这日玄北一直与都铭、达鲁等将士讨论军事,一窍不通的虞子矜同冬生一块儿就些粗茶淡饭,而后就又溜达到训兵处来。
&ldo;在这儿呢。&rdo;
老痞兵嘿嘿笑,眼看着虞子矜走来,不住的叹:&ldo;我家那小子十多年前就这么大,现在不晓得多高了。&rdo;
&ldo;老子不高,做儿子能高到哪儿去?&rdo;刀疤兵靠坐在一边,一只手盖在额上,闭着眼懒洋洋说道。
老兵一怒,&ldo;你小子可真横!一天要刺我多少回才肯?睡你的大头觉!&rdo;
刀疤兵哼了一声,径自睡去了。
&ldo;娃娃你过来。&rdo;老兵挤出一个笑来,对虞子矜招招手,&ldo;学不学招儿?我给你说,我这都是保命用的,外头的都绣花枕头,中看不中用。你要想学,我能教教你,你就拜我为师。&rdo;
倘若不是到这块地儿,虞子矜应当不会有学功夫的念头。在这荒凉蛮地他最是闲,满是空儿无事做。玄北忙起正事顾不及他,冬生喜静不走动,他略一沉思,利落点点头,甜甜一声师父脱口而出。
&ldo;哎!&rdo;老兵喜滋滋应下,立马比划起拳脚功夫,&ldo;来,你看着啊……&rdo;
两人比划大半个时辰,可惜虞子矜真不是那块料,看个八回也难记在心。
&ldo;我看你别白费力气,教不会的。&rdo;刀疤兵不知何时挑开一只眼皮看着,慢悠悠说道:&ldo;咱那是保命的,人要死了就能使出来。他一个金贵小主子,学这做什么?&rdo;
老兵瞧出虞子矜不是真心学,如同贵家公子玩闹而已。可他也不打算教出个手脚多利落的高徒来,左右不过一个打发时间,一个睹人思子罢了;他也瞧得出刀疤兵得知虞子矜身份后就看不顺眼,觉着堂堂男儿俯身人下颜面上过不去。前些日子刀疤兵甚至说倘若他有这样一个儿子,恨不得断绝关系才对。
只是为人一世短暂如斯,他们又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士兵,有一日快活便少一日,何必多管闲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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