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我的……
那是我第一任丈夫的名字,临阵脱逃的丈夫曝尸乡野……
不对。
丈夫是被杀掉的。
而且,丈夫的尸体,没有头。
是桩命案。
对,再一下下我就能想起来了,一直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回来了。失去的部分填满了,我的过去与现在总算串联起来了。
我被怀疑了吗?
是的,我被怀疑了。受到严厉的盘问。
大概,读了这报导就懂了。我将会想起一切吧。
失去记忆后第八年,总算一切即将回复。怦怦怦的心跳得好响,汨汨的海涛声呼应着。摊开床垫,坐在上面,想读报导,文字却比方才散得更开,仿佛虫在蠕动,无法阅读。
必须赶快把感冒治好。这样下去不行,朦胧的脑袋什么事也不能做。我换下汗湿了的衣服钻进被窝。
丈夫今天也不会回来吧。
快睡觉,快睡觉。
听见海涛声。
话说回来,那些报导为什么在那种地方。
丈夫藏着。
那白日梦到底。
我讨厌海涛声。
我继续下沉。
一松海岸。
大渔旗。黑色地板的木纹。生病的公公。
烧剩的柱子。
酒味。海藻香。
丈夫被杀。
正直的丈夫。征兵令。想不起父亲的脸。
弟弟被烧死了。因为和哥哥年纪差距大。
呀‐‐咿呀‐‐咿,呀‐‐咿嘟呀啊
汨汨,汨汨,汨汨。听见海涛声。
怨,怨,怨。
那女人,名字是……
名字是……
那是……
那是金色的骷髅头。
意识渐远渐弱。
2
一般人对伊佐间一成的评价,充其量说他是个&ldo;麻烦的男人&rdo;。
嗜酒如命、在赌桌一掷千金、性好渔色等,此人和这些恶评沾不上边。
话是这么说,要说他品行端正、过着图画书里的市井小民生活,却也并非如此。
非假日大清早,在人迹罕至的海岸垂钓,从他那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模样,可知他并非勤劳认真的人。
但,说是这么说,也不觉得他是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大器之人‐‐所谓的大人物。不会大模大样地嘲笑凡夫俗子,也不是能以天纵英才完成丰功伟业的那种人物。当然,也不是坏蛋。
人非常好,看不出实际年龄已到而立之年,给人好好先生的印象。
似乎是个少脑筋的男人。
衣着打扮也不怎么样。
到现在还戴着土耳其人才会戴的无帽缘怪帽,穿着俄国人才会穿的毛衣领御寒衣。鬓角和脖子后的发际都剃得很短,再加上一脸络腮胡,乍看之下,看不出他的国籍。然而,长相本身却仿若古时候日本的上流阶级,也就是公家脸。细长的单眼皮加上修长的鼻梁,两颗稍大的门牙。如果让他把那顶上土耳其帽改成乌纱帽,就完全是一副要下场踢鞠球(注:鞠球,日本古代的足球游戏,轮流踢起白色的虎皮球,不可让球落地,是平安时期贵族男子的娱乐。)的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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