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城医师协会炼丹殿内,三十座青铜丹炉沿殿墙呈两列排布,炉身刻着深浅不一的丹纹,是历代医师考核留下的印记。
楚轩端坐在西侧最末的案台前,指尖轻轻叩击腰间纳戒——龙雀山古遗迹中所得的中品云纹炉就藏在里面,炉底隐约可见的上古灵纹,是他应对此次实操考核的最大底气。
昨日理论考核满分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协会,此刻殿内不少考生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,其中东侧案台的吕峰目光最为刺眼。
吕峰是吕家旁系的丹道天才,去年一品医师考核时以中品丹药夺冠,此刻他把玩着手中的丹勺,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:“理论满分不过是死记硬背古籍罢了,真到了控火炼药,差一分火候就炸炉,我看你撑不过半个时辰就得认输离场!”
楚轩并未回头,只是平静地接过执事递来的清灵丹药材。
三份清心草叶片蜷曲,叶背沾着细密的黑色绒毛——那是吸收了腐土瘴气形成的毒毛;
三瓶灵水露澄澈中带着一丝浑浊,瓶底沉着肉眼难辨的土黄色杂质;
两块白茯苓表面光滑,切开后却能看到芯部嵌着细小的石粒。
这些细微瑕疵若是处理不当,别说中品丹药,就连下品丹药都难以凝聚。
“考核开始!”殿外传来李医师沉稳的声音,话音刚落,殿内瞬间燃起各色灵火。
吕峰率先催动灵火,下品“赤焰”在炉下跳动,橘红色的火苗忽明忽暗,刚接触丹炉底部就引得炉温骤然升高。
他慌忙将清心草投入炉中,叶片瞬间就泛起焦黑,散发出刺鼻的糊味。
吕峰额头冷汗直冒,双手快速掐诀调整灵力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炉内药材化为灰烬——首炉丹药已彻底报废。
周围的考生也接连出现状况:南侧一名年近五十的医师,因灵火温度过低,投入的灵水露在炉内凝结成冰坨,砸得炉底发出闷响;
北侧一名身着粉裙的女考生,慌乱中错把凝丹草当作清心草投入炉中,丹炉内瞬间冒出滚滚黑烟,呛得她连连咳嗽;
最西侧的考生更惨,直接因灵火失控引发小范围炸炉,黑色的药渣溅得满案都是,只能无奈掀炉认输。
半个时辰不到,三十名考生中已有二十人放弃,仅剩十人还在苦苦支撑,却无一人能凝聚出完整的丹药雏形。
楚轩始终没有点燃灵火,他先将所有药材平铺在白玉案上,缓缓睁开九纹轮回眼。
淡紫色的瞳孔中,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流转,药材的每一处瑕疵都无所遁形:清心草的黑绒毛中含着微量寒毒,若不剥离会导致丹药带毒;
灵水露的土杂质会阻碍灵气融合,降低丹药纯度;白茯苓芯部的石粒硬度极高,不取出会刮伤丹炉内壁,还会影响丹药凝结。
他指尖凝聚一缕灵魂力,如同细针般轻轻穿透清心草叶片,将叶背上的黑绒毛一根根剥离。
这些绒毛细如发丝,却带着肉眼难辨的毒素,楚轩的动作精准得如同绣花,半个时辰才处理完三份清心草,每一片叶片都变得翠绿鲜亮,毫无杂质。
接着,他取过灵水露,运转丹田内的黑白阴阳太极图,淡黑与纯白的气流从掌心溢出,轻轻包裹住灵水露。
气流如同两道旋转的漩涡,将水中的土杂质一点点分离出来,沉淀在碗底,剩下的灵水露变得澄澈如水晶,倒入玉碗时还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晕。
最后处理白茯苓,楚轩取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茯苓芯部,将石粒周围的茯苓肉轻轻挑开,再用灵火微光缓慢软化石粒。
这一步最是考验耐心,火候稍大就会烤焦茯苓,火候太小又无法软化石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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