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未曦,清微山的竹林笼罩在一片朦胧雾气中。
秦远站在药庐外,指尖轻轻摩挲着一片竹叶。昨夜镜湖一战,林雅虽然脱险,但眉心的红莲印记却始终未消。白锦曦用尽方法,也只能暂时压制住那股诡异的力量。
"在想什么?"
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云清歌一袭素白道袍,发间只簪了一支青玉簪,晨光中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。她手中捧着一卷竹简,眉宇间带着几分倦色,显然一夜未眠。
"在想红莲劫印的来历。"秦远接过竹简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指,冰凉如玉,"查到什么了?"
云清歌微微缩手,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绯色:"方寸山古籍记载,红莲劫印是上古巫族以血为引,以魂为契的秘术。被种下此印者,命格会与施术者相连,同生共死。"
竹简上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莲,花瓣上密布着细如发丝的符文。秦远凝视片刻,忽然觉得心口一痛——他体内的魂契竟与这红莲印记产生了微妙共鸣!
"看来你的魂契与红莲劫印确实同源。"云清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,"或许......"
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。叶青霜小跑过来,额上还挂着汗珠:"秦师兄!掌门让你立刻去静室一趟!"
静室内,苏映雪正在打坐调息。感应到秦远进来,她缓缓睁眼,眸中似有冰霜流转:"昨夜之事,我已知晓。"
秦远盘膝坐在她对面:"掌门有何指教?"
苏映雪取出一面青铜古镜放在案上。镜面已经龟裂,但隐约能看到里面封印着一缕红莲虚影:"这是三百年前,清微派祖师封印的红莲业火。昨夜我感应到林雅体内的印记与它产生了共鸣。"
她指尖轻点镜面,一缕寒气渗入,红莲虚影微微颤动。秦远体内的魂契也随之波动,一股灼热感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"你没事吧?"苏映雪察觉到他的异样,竟主动伸手搭在他腕间。她的手指修长冰凉,如雪般清冷,却让秦远体内的灼热感稍稍缓解。
"无妨。"秦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,"掌门可知这红莲业火的来历?"
苏映雪没有抽回手,只是眸光微动:"传说上古时期,巫族大能以红莲为媒,沟通阴阳。后来此法被邪修篡改,变成了转嫁灾劫的邪术。"她顿了顿,"你体内的魂契......很可能就是某个大能转嫁灾劫的媒介。"
静室突然安静下来。两人相对而坐,手指相触,气息交融。苏映雪的长发垂落几缕,发梢轻轻扫过秦远的手背,带起一阵微痒。
"所以......"秦远声音低沉,"林雅是被选中的下一个载体?"
苏映雪轻轻点头:"红莲劫印一旦完全觉醒,她的魂魄就会被红莲业火吞噬。"
窗外竹影婆娑,映在两人身上,明明灭灭。秦远忽然发现,这位向来冷若冰霜的掌门,此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担忧。
"我会救她。"秦远坚定道,"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"
苏映雪沉默片刻,忽然倾身向前。一股清冷的幽香扑面而来,她附在秦远耳边轻声道:"小心云清歌......方寸山与这红莲,或许另有渊源。"
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,与平日清冷的形象截然不同。秦远还未反应过来,苏映雪已经退回原位,恢复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。
"去吧,叶青霜还在等你指点剑法。"
——
练武场上,叶青霜正在练习"清微九剑"的第七式。见秦远走来,她眼睛一亮,手中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:"师兄看我这一式如何?"
剑光如虹,身姿翩若惊鸿。秦远却看出其中几处破绽:"手腕太僵,剑气不连贯。"他走到叶青霜身后,一手扶住她的手腕,一手轻点她的腰际,"这里要再沉三分。"
叶青霜整个人几乎被他圈在怀中,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。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,混合着微微的汗意,竟有种说不出的撩人。
"师、师兄......"叶青霜耳根通红,声音细如蚊蚋,"我好像......明白了......"
秦远这才意识到姿势暧昧,正要退开,忽然瞥见回廊处一抹白色身影——云清歌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正静静望着这边。两人的目光隔空相遇,她迅速转身离去。
"云姑娘好像有事找你?"叶青霜小声道。
秦远松开她:"你先练着,我去去就回。"
他在后山的青石台找到了云清歌。她正对着瀑布打坐,水雾打湿了衣袍,勾勒出纤细的腰线。听到脚步声,她头也不回地道:"打扰别人清修,非君子所为。"
"那我做小人好了。"秦远在她身旁坐下,"有事问我?"
水声轰鸣,溅起的水珠落在两人身上。云清歌终于转过头,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滴:"苏映雪跟你说了什么?"
秦远挑眉:"掌门只是指点我修行。"
"是么?"云清歌眸光微冷,"那她为何要你小心我?"
瀑布声忽然变得遥远。秦远没想到苏映雪的耳语竟被她听见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
云清歌忽然凑近,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:"因为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。"她的呼吸拂过秦远的脸颊,带着淡淡的草药香,"红莲劫印......方寸山确实有记载破解之法。"
"什么方法?"
"需要三个条件。"云清歌竖起手指,"其一,太阴真水;其二,纯阳之血;其三......"她顿了顿,"阴阳交泰之时,以双修之法引渡业火。"
秦远瞳孔微缩:"双修?"
"只是灵力交融,不必......"云清歌别过脸,耳尖通红,"肉身交合。"
瀑布的水雾中,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。秦远忽然伸手,拂去她发间的水珠:"你愿意帮我?"
云清歌没有躲闪,只是轻声道:"等找到太阴真水再说吧。"
她起身欲走,却被秦远拉住手腕。一个精致的香囊从她袖中滑落,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红莲花瓣。
"这是......"
云清歌迅速拾起香囊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:"只是......安神的药材。"
秦远没有追问,但心中的疑虑更深了。苏映雪的警告,云清歌的隐瞒,红莲劫印的真相......这一切背后,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谜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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