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医生半靠在床头,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,浑浊的眼珠却意外清明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她扯动嘴角,露出没有牙齿的笑,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关瑶的手腕,“那个箱子,你打开了?”
“还没有。”关瑶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在病床边坐下。
监测仪的滴答声里,只有凝滞的空气。
“四百年前的箱子,用着未来的合金,张医生,你很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。”
张医生突然剧烈咳嗽,指节敲打着床边的铁皮栏杆,发出规律的“哒哒”声。
“我年轻时在故宫修文物,”她望着天花板的裂纹,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“见过万历年间的金丝楠木匣,锁孔构造和这个一模一样。”
“但金丝楠木不会用上x-7超合金。”
关瑶翻开平板电脑,调出箱体的微观结构图,“这种材料需要在绝对零度下合成,你告诉我,十六世纪的人怎么做到的?”
老人的喉结上下滚动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。
她突然抓住关瑶的胳膊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。
她急切地问道:“你名叫什么?”
关瑶如实回答后,张医生的指甲几乎掐进关瑶的皮肉,却在听到“关瑶”二字的瞬间骤然松开。
“你名叫瑶就对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仰着头剧烈喘息,喉间发出咯咯的怪响,浑浊的眼珠向上翻起,只露出眼白。
关瑶刚要呼叫医疗组,老人却突然剧烈抽搐,输液管被扯得绷直,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“张医生!”关瑶按住她的肩膀,却触到肩胛骨下突兀的骨骼——老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。
抽搐持续了不到一分钟,却像过了一个世纪。
当医疗组推着抢救设备冲进病房时,张医生已经瘫在枕头上,嘴角挂着白沫,呼吸却意外平稳。
“瞳孔对光反射正常,心率120,血压……”护士报出数据时声音带着困惑,“似乎自行恢复了?”
关瑶皱眉看着监测仪上逐渐平稳的曲线。
“出去。”张医生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。
她挥开护士的手,浑浊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关瑶脸上,“我要单独和她谈。”
医疗组面面相觑,最终在关瑶的示意下退出门外。
病房里重新陷入寂静,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和老人缓慢的呼吸声。
张医生盯着关瑶,嘴角慢慢咧开,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,那神情不再是痴呆老人的混沌,而是带着某种历经沧桑的锐利。
“瑶光,北斗七星的第七颗。”
她抬起手,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星图,“摇光星,古称‘瑶光’,主变数,亦掌轮回。”
关瑶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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