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叶沙沙作响,漫天碧色,他踏着一地落英绕过树丛,忽然就瞧见了诸葛。
那人低头抚琴,白衫胜雪,衬他颜如玉;古琴质朴,衬他指纤纤。诸葛竟弹得这样好一手琴。
他心里忽然有些妒,凭什么那人什么都好。壮志难酬空悲切,断弦残曲与谁听……他敛了赞赏,皱着眉道:&ot;这是什么曲子?&ot;
诸葛抬起头:&ot;这是都督的曲子。&ot;
&ot;笑话!&ot;他哼道,&ot;我何时作过此曲而不自知?莫非你要说是我梦中?&ot;
诸葛却一本正经:&ot;此曲名唤长河吟,非是梦中,而是都督心中所作。&ot;
他恼了:&ot;你懂我心中所想?&ot;
诸葛站起身来,幽幽叹道:&ot;难道不是?&ot;
不是不是!他怒极反笑:&ot;那你倒说说,我此时心中在想什么?&ot;
诸葛忽然笑了,眉眼弯弯,他低头仿佛羞涩,轻声诱道:&ot;都督一向重诺……莫非都督……还在想那日许在下的苟且之事?&ot;
一股热气瞬间冲上头来,轰隆一声震得他两耳嗡鸣,诸葛诸葛,你……欺我太甚!
他握拳,止不住颤抖,咬着牙,慢慢地就走上前去。
诸葛越来越近,他瞧见那笑,心里恨得发疼,他恨那人笑的模样,高傲捐狂,仿佛谁都入不得这双眼。他忽地出手,将那人双手禁锢于身后,一用力拉近了他。
诸葛脸上微微惊诧,周公谨冷冷笑道:&ot;军师,我当真想做那苟且之事又如何?莫非军师未想过,军师一届文臣,手无缚鸡之力,才该是被压的那一个。&ot;
手中身躯一僵,周公谨将那人拉得越发近,一伸手扯断了那人腰带。诸葛衣袍宽松,雪衣大敞。周公谨低下头去,用牙齿扯开那人胸前衣衫,白衣落下肩头,周公谨细细看着。
那人的肌肤如同玉琢,莹莹流光,他的颈项修长白皙,细细的青筋隐约可见。散落的发丝缠绕在他的颈窝,沾着挣扎出的薄汗,愈发透出情色的味道。周公谨的手越握越紧,那人却略略动了动,轻轻笑道:&ot;都督为何还不动手?&ot;
05
他浑身一颤,竟险些松开手去。他起初并未当真动此心思,不过是恼诸葛自负,如今骑虎难下,难道要他当真强占这卧龙先生?
他心头为这想法震颤,强占……他当真便要强占了那人么?
他低头望了那人一眼。那人的脸孔精细柔和,眉梢眼角含着笑,诸葛贴近了他,轻声道:&ot;都督要压在下,如此荒郊野外,在下自然是不敢不从。&ot;那声音带着略略嘲讽,略略逗弄,&ot;只是都督脱了在下衣服却还不动手,莫非其实不懂其中之道?&ot;
&ot;你……&ot;周公谨脸色发青,扯住那人头发,对着那张苍红色的唇吻下去,粗鲁地撬开牙关,仿佛抓住猎物般疯狂啃咬,诸葛含糊不清地低笑一声,舌尖一挑,反吻了回去。
他心思忽然迷惘,伸手将那人死死地扣进怀里,那人的腰,那人的背,那人缠绕在他手上的发,他听着低低的喘息声音,一向清明的脑中混乱一片。
胸膛却忽然遭到推拒,诸葛略略隔开两人距离,轻喘着,笑道:&ot;都督好技巧……是在下愚钝……都督娶小乔多年,怎会不谙此道?&ot;
……小乔……
周公谨如遭雷噬,身体僵硬起来。那人却仍旧不罢休,缠住他自言自语:&ot;听说小乔貌美无双……&ot;
周公谨脸色阴冷沈郁,任由那人抱着,缓缓说道:&ot;你居然还记得我妻。&ot;
他还记得那人第一次和他提起小乔,那人装模作样:&ot;都督只要将大小乔送给曹公,曹公必退兵……曹公之心,有诗为证……&lso;揽二乔于东南兮,乐朝夕之与共&039;……&ot;
诸葛啊诸葛,你算尽天下,却又何苦非要扰乱我心。
&ot;诸葛……&ot;他冷冷看着那人,第一次不拘礼称呼,语气无波无澜,&ot;你以东风诱我,以小乔激我,我不可如此待小乔,你又怎可……如此待我。&ot;
他推开那人,转身而去。手上一点温暖渐渐被冬风吹散,他心中一点恨意渐渐入骨,若在背芒刺。
诸葛久久立在原地,直到绛袖寻来,轻轻唤他。诸葛回过神来,一点点合拢衣襟,扣好腰带。
方才一场春梦,了然无痕。
&ot;先生……&ot;
诸葛淡淡一笑:&ot;无妨。&ot;
无妨?谁无妨?何事无妨?
绛袖抬眼望诸葛:&ot;何必如此待他,何苦如此待己。&ot;
06
他未想到,他当真攻不下南郡。
那一枚弩箭刺中左肋,有揪心之痛。他冷汗淋淋,在床上动弹不得,额上却烫得厉害,程普守在他跟前,他伸手抓住:&ot;外面喧闹,是为何事?&ot;
&ot;无非教练兵法。&ot;
&ot;胡言!&ot;
程普低了头:&ot;曹军叫骂,大夫说都督箭头上有毒,急切不能痊可。若怒气冲激,其疮复发。所以不敢告知都督。&ot;
他躺在床上,闻言扯起嘴角冷冷一笑。疮毒不在箭上,而在心中。诸葛诸葛,我若死,君可喜?我偏不如你意,偏不称你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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