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小朋友时,是真的要有很多包容和温柔的耐心才行。那是一个生命,一个只能依靠你,由你带领着认识这个世界,脆弱又好奇的小生命。
我不想成为像顾源礼或者我妈那样的父母,我深知我的责任重大。
顾霓走后,我捧着茶杯站在窗前久久。忽然一具温暖的身体从后面靠上来,将我抱得结结实实,简直要把我整个人都罩住。
席宗鹤将下巴搁在我肩上:&ldo;她说了什么?&rdo;
&ldo;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,好像心里藏着很多事。&rdo;
&ldo;我在想,给孩子足够的&lso;爱&rso;是多么重要的事……&rdo;我抚上席宗鹤的面颊,手心被茶杯捂得发烫,显得他的肌肤很凉,&ldo;独自长大真的太难了。&rdo;
他似乎被我摸得很舒服,像只撒娇的猫般使劲蹭了蹭,黏黏糊糊道:&ldo;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,特别特别好的父亲。&rdo;
哦?对我这么有信心?
我笑道:&ldo;何以见得?&rdo;
席宗鹤柔软的唇贴在我的颈侧:&ldo;我扶着助行器练习走路的时候,你从来不会不耐烦,一遍遍练着,我自己都烦了,你却还是很有耐心。那时候我就想,你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。&rdo;
这是什么微妙的逻辑关系,在他看来那时候豁出命都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我是慈父吗?
&ldo;因为,感觉不能丢下你啊……&rdo;我回过身,捧住他的面颊吻上去。
如果那时连我都抛下他,他可能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吧。
如此说来,还要感谢老天给予我那样多的耐心,让我能够应付这样一个孤独、暴戾、又敏感的大孩子。
几天后,容珅那边派来他的助理方墨送我和顾霓去顾源礼所在的疗养院。
一开始我们都很奇怪,只要告诉地址让我们自己去就行,为什么还要特地拍个助理带我们过去?难道还要找个人在旁边监视我们不成?
等到车子出了市里,开上山路,一路七扭八拐进到深山,到了信号都时有时无的地方,我与顾霓相视一眼,算是明白了。要是没人带路,我们仅靠自己,估计天黑都找不到地方。
在山路上饶了两个小时,前路忽然出现一扇深黑色的大铁门,门卫从门卫室出来,看了一眼我们的车牌,二话不说打开大门将我们放了进去。
路过大门时我扫到山壁上悬挂着的低调又不起眼的几个金属字‐‐黑山疗养院。
这名字,怎么跟个黑店一样……
&ldo;这个疗养院是容总和几个朋友一起投资兴建的,平时不对外开放。&rdo;坐在前排的方墨解释道。
虽然建在深山老林,但环境还算不错,与我最初想象中那种逼仄压抑,充满惨叫的环境截然不同。
顾霓看着窗外问道:&ldo;这里病人多吗?&rdo;
&ldo;几乎没空床位。&rdo;方墨说,&ldo;黑山的环境、基础设施以及医护人员的素质在国内都属于顶级的,每年费用也高,被称为&lso;富人的疗养院&rso;。&rdo;
顾霓扯了扯唇角:&ldo;便宜他了。&rdo;
她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。
我们又足足开了十分钟,才到达位于山顶的疗养院主体部分。那是一座巨大的白色欧式建筑,呈完美对称结构,前后皆有大片绿植,门口还摆放着个巨大的天使喷泉。
方墨在门口刷了下卡,随后推门让我们先进:&ldo;你们是想在他的房间会面,还是在会客室?&rdo;
进到建筑内部,里面倒没那么欧式,瞧着干净整洁,来往不是穿着纯白的医护人员,就是穿着蓝色竖条纹的病人,终于显出几分&ldo;疗养院&rdo;的样子。
&ldo;他现在在哪里?&rdo;我问。
&ldo;刚来之前我问了下,他现在在赌场。&rdo;
&ldo;什么?&rdo;顾霓满脸&ldo;你在说什么&rdo;的表情。
&ldo;赌场。&rdo;方墨重复了一遍,&ldo;不是真赌,类似于游乐场,用的都是疗养院自制的模拟货币。他们离开赌场时可以用赢来的&lso;钱&rso;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,零食、烟酒、或者一些娱乐设备。&rdo;
经过一扇窗户,我正好看到屋外草坪上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制服,手里牵着两条威猛的黑背巡逻。
可能看我和顾霓的表情都太精彩,方墨提议:&ldo;你们想去看看吗?我可以带你们去监控室看一下。&rdo;
我们对这个神奇的地方充满好奇,彼此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点了头。
方墨带领我们坐上电梯,按楼层的时候又刷了下自己的卡。
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下,一走出去就是一条安静悠长的走廊。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,脚踩在上面丝毫没有声音。
方墨带着我们走了一阵,在一扇看起来非常结实的安全门前停下,重复着刷卡开门的动作。
屋子里的人见到方墨都站了起来,恭敬地朝他打招呼:&ldo;方助理。&rdo;
方墨点点头,让他们都坐下继续工作,不用管我们。
他们身上穿的制服和我刚才看到那两位牵狗的壮汉穿得是一样的,想必就是这里的安保人员了。
这是一个巨大的监控室,一整面墙都在播放这座建筑角角落落的监控画面。可能有上百个之多,高清、无码,一旦监测到行为异常,就会发出刺耳的警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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