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,新区管委会大楼只剩下零星几盏灯。林晓的秘书小张抱着厚重的文件箱,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抖。箱子里装的是三年来所有与生态产业园相关的审批文件,其中几份用红色标签特别标注的,正是陈谨在茶室里质问过她的关键材料。
直接送到石总公司的仓库。林晓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平静,注意避开监控。
小张抱着文件箱走向地下停车场,高跟鞋在空旷的楼道里发出清脆的回响。她想起三年前刚给林晓当秘书时,这位女领导曾在全体大会上斩钉截铁地说:我们要让新区的每一个项目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。
而现在,这些本该经得起检验的文件,正要在深夜里被送往开发商的仓库。
张秘书这么晚还加班?
保安的问候吓得小张一哆嗦,文件箱差点脱手。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:林主任明天开会要用的材料。
坐进驾驶室后,小张如释重负般地靠向椅背,但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凉意从背后传来——原来不知何时起,她的整个后背早已被一层细密的汗珠所浸透!
她有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额头,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副驾驶座位上那只略显陈旧的文件箱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周与李娟相遇的情景来……
那时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:一个身材瘦小、面容憔悴的女子正站在街角处默默地注视着她;而当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,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之色,并轻声说道:“小姑娘啊,你年纪尚轻,人生之路还很长呢。但有时候,一旦踏上某些歧途,恐怕就再也无法回头咯......”
车子驶出管委会,汇入新区的车流。小张透过后视镜,隐约觉得有辆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。她猛打方向盘拐进小路,那辆车果然也跟着转弯。
而此时在省纪委的监控中心,孙阳正盯着屏幕上的GpS信号。目标车辆改变了路线,正在往城东方向行驶。
陈谨站在他身后,目光深沉:看来他们是要转移证据了。
要不要现在拦截?
再等等。陈谨摇头,看看这些文件最终会送到哪里。
小张的车最终停在了石水波公司位于郊区的一处仓库。这里名义上是建材仓库,实际上很少见到建材进出。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等在门口,见她下车,二话不说就接过了文件箱。
清点一下。其中一个男人打开箱子,开始核对文件清单。
小张站在仓库门口,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箱,突然感到一阵心悸。这些箱子里,究竟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?
张秘书。另一个男人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,这是石总的一点心意。
小张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:不...不用了...
男人强硬地把信封塞进她手里:拿着。以后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。
回程的路上,小张把车停在江边,摇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。那个信封像块烙铁一样烫手,里面足足有五万现金。她想起老家还在靠低保生活的父母,想起弟弟的学费,最终还是没有把信封扔进江里。
与此同时,在会所的VIp包间里,石水波正在大发雷霆。
陈谨已经盯上我们了!他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,那个李娟,还有那个小秘书,都是隐患!
吴亦天悠闲地吐着烟圈:急什么?文件不是已经转移了吗?
转移有什么用?石水波焦躁地踱步,陈谨既然敢来新区,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。林晓现在摇摆不定,万一她...
她不敢。吴亦天冷笑,她收的那些钱,够她把牢底坐穿了。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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