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阳顶着满眼红血丝,将一叠打印好的银行流水拍在桌上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:“陈组长,查到了!林晓的海外账户注册在开曼群岛,户主是她远房表姐,实际控制权在她手里。但我们联系当地银行时,对方回复——账户里的五百万,已经在三天前分两笔转去了瑞士和巴拿马的匿名账户。”
陈谨捏着流水单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单据上的转账记录像一串冰冷的密码,揭穿了林晓“部分坦白”背后的侥幸。
“石水波那边怎么样?”陈谨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还在硬扛,说只知道林晓有海外账户,具体操作不清楚。”孙阳叹了口气,“我们恢复了他公司的财务数据,只找到一笔给开曼群岛公司的‘咨询费’转账记录,其他的都被删除了。”
陈谨站起身,来回踱了两步。办公点的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渣和纸张的混合气味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他想起李娟昨天打来的电话,说新区拆迁户的补偿款还缺一部分,老街的生态修复也等着资金启动——这五百万赃款,不仅是腐败的铁证,更是关乎百姓生计的“救命钱”。
“提审石水波。”陈谨突然停下脚步,眼神锐利如刀,“给他看海外账户的流水,告诉他,现在坦白是唯一的出路。”
审讯室的灯光比办公点更冷,石水波坐在铁椅上,西装皱巴巴的,腕上的名表不见了,露出细瘦的手腕。看到陈谨和孙阳走进来,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,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对视。
“石总,我们查到了开曼群岛的账户。”孙阳将流水单推到他面前,“这两笔转账,是你安排公司财务操作的吧?”
石水波的目光在单据上扫过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张了张嘴,又闭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褶皱。“我不知道……”他的声音干涩,“可能是林晓让财务办的,我不清楚具体情况。”
“不清楚?”陈谨冷笑一声,拿起另一份文件,“这是你公司与开曼群岛那家空壳公司的合作协议,签字是你本人。还有这份聊天记录,你和林晓说‘海外的事已经办妥,绝对安全’,这也是假的?”
石水波的身体猛地一颤,额头上渗出冷汗。他知道,这些证据足以将他钉死在“协助转移赃款”的罪名上,可多年商场打滚的侥幸心理,让他还想再挣扎一下。“陈组长,我真的只是帮忙跑腿。”他抬起头,眼眶通红,“林晓是副市长,她让我办,我不敢不办啊!那些钱的去向,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不敢不办?”陈谨俯身向前,目光直刺他的眼底,“你在澄江靠违规采矿赚了多少?在新区拿地又省了多少?林晓给你行方便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‘不敢’?现在出事了,就想把自己摘干净?”
石水波的肩膀垮了下来,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地上。他沉默了很久,像是在权衡利弊。孙阳在一旁补充道:“石总,跨境追赃虽然难,但不是不可能。我们已经联系了国际反腐协作中心,只要你交代赃款的二次转移路径,配合我们追回资金,就算立功表现,法院会从轻量刑。”
这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石水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他双手抱头,发出压抑的呜咽声。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”他抬起头,脸上满是泪痕,“那五百万,确实是我帮林晓转移的。她怕直接转到自己名下不安全,让我通过海外的关联公司操作。三天前,她让我把其中三百万转到瑞士,说是给她女儿存的教育基金,另外两百万转到巴拿马,说是留着以后跑路用。”
“接收账户的具体信息呢?”孙阳立刻追问,手里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。
“瑞士的账户是她女儿的化名,巴拿马的账户是一个叫‘老K’的人帮忙开的,我只知道他的联系方式,不知道真实身份。”石水波的声音颤抖着,“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!我也是被林晓拉下水的,她答应给我项目的后续工程,我才帮她办这些事的!”
陈谨看着石水波痛哭流涕的样子,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这些商人,总是在利益面前趋之若鹜,在风险面前狼狈不堪,却从未想过,他们的逐利行为,给百姓带来了多大的灾难。他想起李娟丈夫的病历,想起老街居民被污染的饮用水,想起那些被克扣的拆迁补偿款——这一切,都与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。
“孙阳,立刻联系国际反腐协作中心,把石水波提供的账户信息发过去,申请冻结账户并协助追回。”陈谨站起身,语气不容置疑,“另外,调查那个叫‘老K’的人,务必查清他的真实身份和与林晓的关系。”
孙阳应了一声,匆匆走出审讯室。审讯室里只剩下陈谨和石水波,空气里只剩下石水波的啜泣声。
“石总,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转移赃款吗?”陈谨的声音冰冷,“你协助林晓转移的,是百姓的信任,是国家的财产,是那些被污染的土地和被损害的健康。这些,不是你一句‘被拉下水’就能抵消的。”
石水波的啜泣声戛然而止,他抬起头,看着陈谨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现在能做的,就是彻底坦白,配合我们追回所有赃款,争取宽大处理。”陈谨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否则,等待你的,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。”
说完,陈谨转身走出审讯室,留下石水波一个人在冰冷的灯光下瑟瑟发抖。
回到办公点,孙阳已经在和国际反腐协作中心的工作人员视频通话。屏幕上的外国官员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,语气严肃:“陈组长,我们已经收到你们提供的账户信息,正在紧急核实。但根据当地法律,冻结匿名账户需要提供更详细的证据链,而且巴拿马的金融监管体系比较特殊,追回资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。”
“多长时间?”陈谨追问。
“最快三个月,慢的话,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更久。”外国官员回答,“而且,不排除赃款已经被再次转移或挥霍的可能。”
视频通话结束后,办公点陷入了沉默。孙阳看着陈谨,脸上满是沮丧:“陈组长,这可怎么办?新区的民生整改等着钱用,李娟他们还在等着补偿款呢。”
陈谨走到窗边,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。他知道,海外追赃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腐败分子利用国际金融体系的漏洞,将赃款藏在各个角落,给追赃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。这不仅是对办案能力的考验,更是对制度完善的呼唤。
“不能等。”陈谨转过身,眼神坚定,“孙阳,一方面,我们继续跟进国际协作,尽可能提供详细证据,加快追赃进程;另一方面,联系林晓的律师,让他给林晓带话,如果她能主动提供全部赃款的转移路径,协助我们追回资金,这可以作为重大立功表现,在量刑时予以考虑。”
“可是,林晓之前对赃款去向一直闪烁其词,她会愿意配合吗?”孙阳有些疑虑。
“她会的。”陈谨的语气很肯定,“她还有母亲和女儿,她不想让她们一辈子抬不起头。而且,她心里清楚,就算她不配合,我们迟早也能查到。主动交代,是她唯一的出路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,上面是关于跨境反腐协作的调研报告。这份报告是他很久以前做的,当时只是觉得有必要完善相关制度,没想到如今会派上用场。“另外,”陈谨补充道,“把这次海外追赃遇到的问题整理成报告,上报省纪委,建议加快完善跨境反腐协作机制,建立与更多国家和地区的信息共享和执法合作,让腐败分子无处遁形。”
孙阳点了点头,立刻开始忙碌起来。办公点的灯光依旧明亮,照亮了堆积如山的文件,也照亮了陈谨坚毅的脸庞。
陈谨走到窗边,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,金色的光芒洒在滨海市的街道上,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新的希望。他知道,海外追赃的路还很长,腐败分子的狡猾和制度的漏洞,都给办案带来了巨大的挑战。但他更清楚,只要坚持到底,只要不断完善制度,就没有追不回的赃款,就没有打不掉的腐败。
远处,李娟所在的拆迁安置区渐渐苏醒,早起的居民已经开始忙碌。陈谨在心里默默承诺:一定要把赃款追回来,一定要让百姓得到应有的补偿,一定要让腐败分子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就在这时,孙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他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,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。“陈组长!”他挂了电话,激动地说,“国际反腐协作中心那边传来消息,瑞士的账户已经冻结,三百万赃款还在!巴拿马的账户虽然暂时没查到,但他们提供了‘老K’的部分线索,说是和一个跨境洗钱团伙有关!”
陈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。虽然追赃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,虽然还有两百万赃款不知所踪,但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办案的胜利,更是制度协作的成果。
“继续跟进。”陈谨的声音充满了力量,“告诉他们,我们会尽快提供更多证据,协助他们查清洗钱团伙,追回剩余赃款。”
办公点里,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,照亮了桌上的文件,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希望。陈谨看着窗外的朝阳,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:腐败无国界,但监督和正义也应无国界。只有不断完善制度,加强国际协作,才能真正让腐败分子无处可逃,才能真正守护好百姓的利益,守护好权力的纯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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