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两根手指,声音清脆而坚定:“两个条件。第一,期中考试,我的总成绩排名,不会下滑。第二,彦宸同学的总成绩平均分,必须达到或超过92分。”
班主任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。第一个条件,对他这个年级前三来说,看似容易,实则压力巨大,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排名下滑。而第二个条件,要求彦宸稳定在92分以上,甚至可能需要更高,这对于一个刚刚爬坡上来的学生来说,绝非易事。
“如果,”张甯继续说道,声音依旧平静,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,“这两个条件,有任何一个没有达成……”
她的目光直视着班主任,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:“那么,无需学校处分,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,我会立刻、主动向学校提交转学申请。这样就可以和影响我进步的任何关系断得干干净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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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!”这一次,班主任是真的震惊了,他猛地坐直身体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转学?!张甯同学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!”
他太清楚张甯对于这所学校的意义了!她是这一届最有可能冲击省状元甚至全国状元的人选之一!她的成绩不仅仅代表她个人,更关系到整个学校的声誉、排名,甚至未来的招生!如果她因为“早恋”问题处理不当而转学,那对学校来说,绝对是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和丑闻!
张甯迎着班主任震惊的目光,脸上露出一丝极淡、极快的苦涩,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冰雪般的镇定:“老师,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。我用我自己的前途,以及……我为学校争取荣誉的可能性,来做这个赌注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惊雷般在班主任耳边炸响。
“我相信彦宸,更相信我自己。”她继续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,“我相信我们有能力处理好感情和学习的关系,将它变成我们共同进步的动力,而不是阻碍。如果事实证明我错了,那么,我愿意承担这个最严重的后果。这既是对我自己不负责任的惩罚,也是……对学校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的一种补偿。”
她将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表现了自己的决心和自信,又将最终的责任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,甚至还用“补偿”这个词,巧妙地暗示了她转学对学校的巨大损失,将压力反向施加给了班主任和学校。
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班主任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纤弱、实则内心强大到可怕的女生,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。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简单的“早恋”谈话,最多是费点口舌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实在不行就给个警告处分。却没想到,局面会发展到如此地步!
张甯提出的这个“赌约”,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!赢了,她和彦宸的关系或许能得到暂时的默许,学校也能保住这个未来的希望;输了,她转学,学校声誉受损,他这个班主任难辞其咎!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学生教育问题了,这简直是一场高风险的博弈!而张甯,用她自己作为最大的筹码,将他,将学校,都逼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境地!
班主任死死盯住张甯。他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动摇、一丝虚张声势,但他看到的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决绝。
她不是在开玩笑。她是认真的。她在用自己作为顶尖学生的价值,作为最重要的筹码,来和学校、和他这个班主任进行一场豪赌!赌他们不敢承受失去她的代价!
一瞬间,班主任明白了。彦宸刚才那通表演,看似激烈,实则是在为张甯此刻的“摊牌”做铺垫,是在将所有的“罪责”和“风险”集中到明面上,然后由张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,来寻求一个“冷处理”的结果。
好一对……心思缜密、胆大包天的“毒糖二人组”!
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,这一次,沉默的主导权似乎转移到了张甯这边。她平静地站在那里,等待着班主任的决定。
班主任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局面,也从未见过如此冷静、如此敢于“豪赌”的学生。处分他们?风险是张甯转学,学校损失巨大。不处分?等于默许了早恋,开了不好的先例,万一他们成绩真的下滑,他无法向学校和家长交代。
张甯看出了他的犹豫和挣扎,最后轻轻补充了一句,如同在天平上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:
“老师,我了解学校的规定,也理解您的担忧。但我相信,事实会证明,我们的关系不仅无害,反而有益。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,也给学校保留一个……或者说两个,可能创造更好成绩的学生。这个赌约,您是否愿意接受?或者说,您是否愿意选择相信过程和结果,而不是被既定的规则和担忧所束缚?”
她的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分量,将选择权,或者说,将压力,完全交到了班主任的手中。
办公室的门板外,彦宸屏住呼吸,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,心脏狂跳不止。他听不清里面的具体对话,只能隐约捕捉到一些词语和班主任偶尔拔高的音调,以及张甯那始终平稳的、如同冰泉般的声音。
宁哥……你到底说了什么?他焦急地想。
而门内,班主任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冰山般冷静、却又蕴藏着惊人能量的女孩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。这场冰点之上的博弈,胜负的天平,似乎已经开始倾斜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更长,办公室的门豁然打开。
彦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门板上弹开,心脏还在疯狂擂鼓。他看到张甯从里面走了出来,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,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博弈,而是一次普通的课后答疑。
她走到门口,停下脚步,转身对着办公室里,微微欠身,声音不大却清晰:“谢谢老师,那我们先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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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她不再停留,转身,步态平稳地朝着走廊尽头走去。
彦宸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的背影,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,最终一咬牙,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。
“宁哥!宁哥!”他追到张甯身边,压低声音,语气急切,“我、我还要进去挨K吗?”
张甯目视前方,脚步不停,声音淡淡地传来:“不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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