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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5章 张大爷的房产信息（第1页）

苏然一袭染血的青衫未换，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却顾不上歇息，径直走进了分舵的卷宗室。案几上，散落着从张大爷祖宅老槐树下找到的铁盒卷宗，还有赵天成私铸钱币的实物证据，可她的眉头却拧得更紧。师父，朝廷大军还有三日便到姑苏地界，可赵天成如同人间蒸发，张明也依旧下落不明。苏然将一杯热茶推到李乘风面前，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，张大爷至今杳无音讯，张建军的尸体也在混乱中被人带走，线索好像又断了。

李乘风摩挲着手中的烟斗，目光沉凝：赵天成经营姑苏数十年，根基深厚，自然不会轻易现身。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把已有的线索挖深，找到他的七寸。他拿起一份卷宗，张大爷的祖宅是关键，赵天成费尽心机想要夺取，除了底下的矿脉，会不会还有其他隐情？苏然心中一动。上一集追查中，张明和陈峰提到过祖宅、转让文书，赵天成也直言要逼张大爷签字画押。如今张大爷失踪，祖宅的归属成了悬案。您是说，查张大爷的房产档案？正是。李乘风点头，赵天成要将祖宅纳入囊中，必然会在官府的档案上动手脚。姑苏府衙的地籍房，或许藏着我们要找的答案。

次日清晨，苏然换上一身便服，带着六扇门的文书，前往姑苏府衙。府衙的地籍房位于后院西侧，是一座不起眼的青砖瓦房，门前挂着档案重地，闲人免进的木牌。负责管理档案的老吏姓王，约莫六十岁，头发花白，戴着一副老花镜，正在伏案整理卷宗。王吏员，打扰了。苏然递上文书，我是六扇门的苏然，奉命查阅张大爷名下位于城西张家庄的房产档案。

王吏员接过文书，仔细核对后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：苏捕头，张大爷的档案……昨日刚有人查阅过，还做了登记。哦？是谁查阅的？苏然心中警觉，难道是赵天成的人？是天城商会的人，说是受张明先生所托，来核实房产信息。王吏员一边说，一边从档案架上翻找，张家庄的房产档案在这里，您看看。

苏然接过档案袋，入手沉甸甸的。打开一看，里面装着房产契约、地契、纳税记录等一叠文书。她快速翻阅，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份落款日期为三日前的赠与协议书上。协议书上写着，张大爷自愿将张家庄祖宅无偿赠与侄子张明，下方有赠与人张大爷的签名和按印，还有两名见证人的签名，以及姑苏府衙的公章。办理日期，恰好是张大爷失踪后的第二天。

这不可能！苏然瞳孔骤缩，指尖捏着协议书，指节发白。上一集她从陈峰口中得知，张明是绑架张大爷的主犯之一，张大爷绝不可能在失踪后主动赠与房产，而且她记得张大爷根本不识字，签名向来是画押，可这份协议上却是工整的楷书签名。王吏员，这份赠与协议是怎么回事？办理手续时，张大爷本人来了吗？苏然追问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。

王吏员回忆道：办理手续的是张明先生和他带来的两个人，说是张大爷年事已高，行动不便，委托他们代为办理。他们提供了张大爷的身份证明、委托书，还有两名见证人的证词，手续看起来齐全，我们就按流程办了。委托书呢？苏然问道。王吏员在档案袋里翻了翻，拿出一份委托书，上面同样有张大爷的签名和按印。苏然将委托书和赠与协议放在一起比对，发现两个签名的笔迹完全一致，都是工整的楷书，与她印象中张大爷的画押截然不同。

这手续有问题。苏然斩钉截铁地说，张大爷不识字，从未有过签名，而且这份协议的办理时间，正是他失踪之后，他根本不可能委托任何人办理赠与手续。王吏员闻言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：苏捕头，您……您可别开玩笑。这手续是按正规流程办理的，还有府衙的公章，要是有问题，我可担不起责任啊！

王吏员，我不是在开玩笑。苏然语气严肃，这份协议和委托书，很可能是伪造的。麻烦你把办理手续时的登记记录、见证人的信息给我，还有当时负责审核的官员是谁？王吏员不敢怠慢，连忙从抽屉里拿出登记本，翻到三日前的记录：办理人是张明，陪同人员是陈峰和一个自称是张大爷远房亲戚的人。见证人是李某和王某，都是城西的小商贩。负责审核的是户房的刘主事。

苏然记下这些信息，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：张明和陈峰在绑架张大爷后，伪造了赠与手续，试图将房产合法化，而户房的刘主事很可能被收买，或者是赵天成势力的一员，才会让这份明显有问题的手续顺利通过。离开地籍房，苏然立刻返回六扇门，将发现的情况告知李乘风。

伪造赠与手续，倒是符合赵天成的行事风格。李乘风看完协议和委托书，冷笑一声，他急于将房产转到张明名下，一来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夺取祖宅下的矿脉，二来也是为了掩盖他非法资金转移的痕迹——那祖宅很可能是他洗钱的一环，师父，我现在就去追查那两名见证人，还有户房的刘主事。苏然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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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。李乘风点头，但要小心，赵天成的人肯定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房产档案，说不定会对见证人或刘主事下手。你带两名得力手下一起去，务必保护好证人，查清手续伪造的真相。苏然带着六扇门的捕快林强和赵虎，先前往城西寻找见证人李某和王某。根据地籍房的登记信息，李某是城西菜市场的肉贩，王某是隔壁的杂货铺老板。

城西菜市场人声鼎沸，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。苏然三人穿过人群，很快找到了李某的肉铺。可肉铺的门紧闭着，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。奇怪，这个点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，怎么会关门？林强疑惑地说道。苏然敲了敲门，无人应答。旁边杂货铺的老板娘探出头来，打量着他们：你们找李屠户啊？他昨天就没开门了，听说家里出了事，搬走了。

搬走了？苏然心中一沉，您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吗？或者他家里出了什么事？老板娘摇了摇头：不清楚。昨天一大早，就有几个黑衣人来把他家里的东西搬走了，李屠户脸色很难看，像是被人胁迫的。黑衣人？苏然立刻想到了赵天成的手下，您还记得那些黑衣人的模样吗？有没有什么特征？

特征……老板娘皱着眉回忆，他们都穿着黑色劲装，腰间好像系着一块刻着天字的令牌，和天城商会的人穿得一样。果然是赵天成的人！苏然心中了然，看来他们已经抢先一步，将李某带走了。那王某呢？他是隔壁的杂货铺老板，今天来了吗？苏然问道。

老板娘指了指斜对面的杂货铺：王老板今天来了，不过好像不太舒服，一直坐在店里发呆。苏然三人立刻走向王某的杂货铺。铺子里冷冷清清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，眼神呆滞，面前的货物乱七八糟，显然没有心思做生意。请问是王某先生吗？苏然走上前问道。

王某抬起头，看到苏然三人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，随即又恢复了呆滞：你们……你们是谁？有什么事？我们是六扇门的，想向你了解一下三日前，你作为见证人，为张大爷赠与房产给张明的手续做见证的事情。苏然说道。听到张大爷、赠与手续这几个字，王某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，脸色变得苍白：我……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，我没有做过什么见证。

王老板，你不用害怕。苏然语气缓和下来，我们知道你可能是被胁迫的，只要你说实话，六扇门会保护你。王某的嘴唇哆嗦着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：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。那天是张明找到我，说他叔叔张大爷要把房产赠与他，让我帮忙做个见证，给了我五十两银子。我一时贪心，就答应了，根本不知道手续是伪造的，也不知道张大爷失踪了。

张明找你的时候，陈峰也在吗？还有没有其他人？苏然追问。在，陈峰也在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黑衣人，看起来很凶。王某回忆道，那个黑衣人说，如果我不帮忙做见证，就砸了我的铺子，还会对我的家人不利。我没办法，只能答应了。办理手续的时候，你见到张大爷了吗？

没有，张明说张大爷身体不好，没来。王某摇了摇头，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奇怪，但被那五十两银子和黑衣人吓唬，就没敢多问。后来呢？李某去哪里了？我不知道。王某叹了口气，昨天晚上，有黑衣人来找过我，警告我不准泄露这件事，否则就杀了我。我猜李屠户可能也是被他们带走了，要么是被灭口了，要么是被胁迫离开了姑苏城。

苏然看着王某恐惧的样子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。赵天成的势力果然无处不在，仅仅是两个普通的见证人，也被他如此严密地控制着。王老板，谢谢你的配合。苏然从怀中掏出一张令牌，这是六扇门的护身符，你拿着，近期如果有人再威胁你，就立刻出示这枚令牌，或者派人去六扇门报信，我们会立刻赶来。

王某接过令牌，如获至宝，连连道谢。离开菜市场，林强忍不住说道：苏捕头，这赵天成也太嚣张了，明目张胆地伪造手续，还威胁证人，简直不把六扇门放在眼里！他现在是狗急跳墙了。苏然冷声道，朝廷大军即将到来，他必须尽快把房产合法化，完成非法资金转移，所以才会如此急于求成。我们现在就去户房找刘主事，他是关键人物，肯定知道更多内幕。户房位于姑苏府衙的东侧，刘主事的办公房在二楼。苏然三人来到府衙，向守卫说明来意后，径直前往户房。

可当他们来到刘主事的办公房时，却发现房门虚掩着，里面空无一人。办公桌上的卷宗散落一地，茶杯摔在地上，碎片四溅，看起来像是发生过打斗。不好！苏然心中一紧，推开门冲了进去。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，只有一股淡淡的迷烟味。苏然检查了一下窗户，窗户是打开的，窗外是一条小巷。

刘主事被人劫走了！赵虎说道。苏然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，正是张大爷房产赠与手续的审核记录，上面有刘主事的签名和印章。她又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，发现了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一行字：多管闲事者，死。又是赵天成的威胁。苏然捏着纸条，眼神变得锐利，他肯定是察觉到我们要找刘主事，所以提前动手，把人劫走了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线索又断了。林强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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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然沉吟片刻：刘主事是府衙的官员，赵天成不敢轻易杀他，大概率是把他藏起来了，想从他口中问出我们的调查进展，或者逼他销毁更多证据。我们立刻封锁姑苏城的各个出口，排查所有天城商会的产业和赵天成可能的藏身之处，一定要找到刘主事。就在这时，苏然的腰间传来一阵震动，是六扇门的紧急传讯符。她取出一看，上面写着：城西废弃码头发现一具无名男尸，疑似陈峰。陈峰死了？苏然心中一惊，走，去城西废弃码头！

城西废弃码头位于姑苏河下游，多年前因为河道淤积，早已不再使用，只剩下残破的码头和堆积如山的垃圾，平日里人迹罕至。苏然三人赶到时，六扇门的勘查人员已经在现场了。警戒线拉起，几名捕快正在维持秩序。苏然走进警戒线，看到一具男尸躺在码头的石板上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，早已没了气息。

尸体的面容有些熟悉，正是陈峰。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上一集在破庙时穿的那套，只是沾满了血迹和污泥。匕首插入胸口的位置很准，一击致命，看起来是专业杀手所为。苏捕头，我们已经检查过尸体了。勘查人员上前汇报，死者正是陈峰，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子时左右。致命伤是胸口的匕首伤，一刀刺穿心脏。身上没有其他打斗痕迹，应该是被人突然袭击，来不及反抗。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或其他线索，只有这张纸条。

勘查人员递给苏然一张折叠的纸条。苏然打开一看，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：背叛者，死。背叛者？林强皱眉，难道陈峰背叛了赵天成，所以被赵天成灭口了？苏然没有说话，蹲下身仔细观察陈峰的尸体。她发现陈峰的手指微微蜷缩，似乎死前紧紧攥着什么东西。她小心翼翼地掰开陈峰的手指，发现里面有一小块黑色的布料，布料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天字。

是天城商会的人穿的劲装布料。苏然说道，看来凶手确实是赵天成的手下。但陈峰为什么会被灭口？是因为他被我们抓住过，赵天成担心他泄露秘密，还是因为其他原因？会不会是陈峰在办理完房产赠与手续后，失去了利用价值，赵天成就杀人灭口了？赵虎猜测道。

有这种可能。苏然点头，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：陈峰知道的太多了，比如赵天成非法资金转移的具体计划，或者房产下矿脉的秘密，所以赵天成必须杀他灭口，以绝后患。她站起身，环顾四周。废弃码头的一侧是姑苏河，河水浑浊，另一侧是一片树林，树木茂密，便于隐藏。凶手应该是从树林里出来，突然袭击了陈峰，然后乘船离开的。苏然分析道，派人去河里打捞，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留下的其他线索，另外，调查昨晚子时前后，有没有船只在这一带活动。是！勘查人员立刻领命而去。

苏然看着陈峰的尸体，心中思绪万千。陈峰的死，看似是赵天成杀人灭口，却也让线索再次中断。但她总觉得，这件事有些不对劲。赵天成如果想杀陈峰，完全可以在他完成任务后就动手，为什么要等到现在？而且，陈峰死前攥着的那块布料，是不是太刻意了？像是有人故意让他留下的线索，引导他们认为凶手是赵天成。难道是张建军？苏然突然想到上一集张建军的死疑点重重，如果张建军没有死，他会不会是想嫁祸赵天成，同时除掉陈峰这个知情人？这个念头一出，苏然立刻否定了。张建军和赵天成是仇人，他没有理由帮赵天成掩盖伪造房产手续的事情。除非，他和赵天成的关系比她想象的更复杂。

回到六扇门，苏然将陈峰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结果告诉了李乘风。陈峰的死，确实蹊跷。李乘风看完报告，眉头紧锁，赵天成虽然狠辣，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，很少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。那块天字布料，太刻意了。师父，您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嫁祸？苏然问道。

有可能。李乘风点头，但目前没有证据，我们不能妄下判断。当务之急，还是要找到刘主事和张大爷的下落。刘主事作为审核官员，肯定知道手续伪造的更多细节，甚至可能知道赵天成非法资金转移的线索。我已经让人封锁了姑苏城的各个出口，排查天城商会的产业，但至今没有发现刘主事的踪迹。苏然说道。

赵天成不会把刘主事藏在明面上的产业里。李乘风说道，你还记得上一集我们查到，赵天成在城外有几个秘密矿场吗？他很可能把刘主事藏在矿场里。另外，张家庄的祖宅现在被天城商会的人占据，那里也可能是藏人的地方。我现在就带人去搜查秘密矿场和祖宅。苏然说道。

等等。李乘风叫住她，赵天成的矿场守卫森严，祖宅也有重兵把守，不能硬闯。你带几个人乔装打扮，暗中侦查，先确认刘主事是否在那里，再制定营救计划。另外，让鉴定科的人仔细检查那份赠与协议和委托书，看看能不能从笔迹、印章、纸张上找到更多伪造的证据。明白。苏然领命而去。鉴定科位于六扇门的后院，里面摆满了各种鉴定工具和卷宗。负责鉴定的是老专家周先生，他从事鉴定工作几十年，经验丰富，眼光毒辣。苏然将赠与协议、委托书和从张大爷祖宅找到的旧文书（上面有张大爷的画押）交给周先生：周先生，麻烦您仔细鉴定一下，这份协议和委托书上的签名、按印是不是伪造的，还有纸张和印章有没有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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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先生接过文书，戴上老花镜，先仔细比对了签名和画押。苏捕头，你看。周先生指着旧文书上的画押，这是张大爷的真实画押，笔画潦草，力道不均，符合不识字的老人的特征。而这份协议和委托书上的签名，笔画工整，力道均匀，明显是出自同一个识字的人之手，而且是刻意模仿的，破绽很多。他又拿起放大镜，检查纸张：这份协议和委托书的纸张，是近期生产的上好宣纸，而张大爷的旧文书，用的是十年前的粗纸。更重要的是，纸张上有淡淡的荧光粉，这是天城商会独有的纸张防伪标记，普通人根本得不到这种纸张。

最后，周先生检查印章：这枚府衙的公章，看起来是真的，但仔细看，印章的边缘有细微的磨损，和府衙存档的公章印模对比，有几处细节不一致。这应该是一枚伪造的公章，模仿得非常逼真，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。这么说，这份手续的签名、印章、纸张都是伪造的？苏然问道。没错。周先生肯定地说，而且伪造者的手法虽然高明，但还是留下了很多破绽。比如签名的墨汁，是天城商会特制的墨汁，里面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，和府衙用的墨汁完全不同。我可以出具一份详细的鉴定报告，证明这份赠与手续是伪造的。太好了，谢谢周先生。苏然心中一喜，有了这份鉴定报告，就可以从法律上否定这份赠与手续的有效性，赵天成想要合法夺取房产的计划，就泡汤了。

拿到鉴定报告，苏然立刻召集林强、赵虎等人，准备乔装打扮，前往赵天成的秘密矿场和张家庄祖宅侦查。赵天成的秘密矿场位于姑苏城外的深山里，共有三处，分别是黑风岭矿场、青龙山矿场和白虎谷矿场。苏然等人先前往最近的黑风岭矿场。黑风岭山势险峻，树木茂密，矿场隐藏在山谷深处，入口处有两名黑衣守卫站岗，腰间系着天字令牌，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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