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而想起什么,她躺好了问道:“是你给我换了干净衣物吗?”
阿蓁放下手里的瓶罐和纱布,坐在蒲床边的小杌子上,点了点头,嗓音温温软软的,心有余悸道:
“姑娘袄裙和里衣全都是血呢。”
薛元音嗯了声,道:“麻烦你了。”
阿蓁说不麻烦,揭开她的衣物,又说擦伤口也许会疼,叫她忍着点。
薛元音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她苦苦守在西华门至半夜,被对手打伤的疼痛又何止这点程度。
阿蓁给她抹完伤药,又给她端了食盒来。
薛元音不知自己多久没用膳了,腹中空空如也,饥肠辘辘,打开食盒就往嘴里塞,甫一入口才惊讶地发现这食盒味道竟然不错。
她不由地道:“是刑部还是大理寺的大牢?伙食这么好。”
阿蓁抿了下唇,没答话。
薛元音用完膳,阿蓁就端着空盒出去了,她无所事事地在狭小的牢间走了走,但每走一步,身上的锁链就哗啦地响,在寂静牢狱里显得动静极大,而且牵动浑身疼痛,让她心浮气躁。
她干脆躺回蒲床上,闭目养神。
过了会,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,不疾不徐,踏在安静的牢狱走道里有着淡淡回响,她睁开眼,从蒲床上坐起来,看向铁栏。
终于有人来寻她了。
不知是谁?大理寺?还是刑部的人?还是干脆东宫太子?
不过应当不太可能是太子,他方监国,日理万机,光是奏折都处理不完,估计还要去抓薛昶,大抵没时间来看望她这种小角色。
所以等待她的是什么呢?
酷刑?还是抄斩?还是充入教坊司为奴为婢?
薛元音盯着门口,直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举着火把出现在门前,清贵温润,濯濯如玉,似乎连落下来的目光都矜贵无双,不含尘埃。
她眉眼间露出几分意外之色,淡声道:
“这不是章公子吗?”
他怎会在这里?他有这么大权限进牢狱?
章景暄示意了下门外狱卒,薛元音这才看到铁栏两边是有狱卒看守的,狱卒打开门,章景暄走了进来,身上带了冬日寒气,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,目光落下来。
两厢视线相撞,一时寂僵无声。
薛元音神色寡淡,心里觉得无趣。她不明白这种时刻他还来做什么,总不能是来说风凉话的吧?
但章景暄眼底却沉着些许晦暗情绪,最终,他望着她,道:
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薛元音看着他一身衣冠佩饰齐整,一副矜华清润的模样,而自己又是这种被他俯视的状态,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抗拒和厌烦。
好似已经是第三次这种情况了,每回她与他的关系降至冰点,相遇时他们二人总是这副场面,她朴素狼狈,而他矜贵优渥,高高在上。
他心里会把她当成什么人?
薛元音垂下眼,不咸不淡地回道:“劳驾章公子还记得来看望我这个阶下囚。”
章景暄静默几秒,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抵触,没再走近,而是寻了木杌坐下来。
这种平视的感觉让薛元音舒服了些,稍稍抬起眼眸来。
章景暄这才开口道:
“如今已是次日申时,你睡了大半日,我来与你说一说昨夜宫变的结果。”
没想到章景暄居然会送消息来,薛元音眉梢扬了扬,还算他有良心,没有忘记往日情谊。但她也知晓不是什么好结果,所以很快就平静下来,道:
“你说吧。”
章景暄看着她,缓声道:
“豫王殿下昨夜在皇宫躲藏,最后从东华门强闯逃离,但有追兵围堵,目前处境危急,即将落网,一旦抓捕到他,即刻押入牢狱。高詹在奉天殿身死,高嵩霖为了掩护豫王殿下逃跑受了重伤,被禁卫军押捕入狱。薛昶目前未搜到行踪,京畿府兵已经封锁出入关口,秦放率领禁卫军正在京城内地毯式搜索他的踪迹。”
薛元音扯了下唇角,真是没有一个好消息。哦,除了薛昶,他手里攥着豫王留在京城的暗桩,过早脱身,留得青山在。
她不欲再进行这个话题,问道:“这是哪里?章公子有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权限吗?”
章景暄道:“是皇城的一处私牢。”
私牢?
薛元音心里疑窦顿时解开,怪不得如此安静,原来并非大理寺或者刑部的牢狱。
她看着他,道:“哪里的私牢?为何只有我关进了私牢?”
章景暄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她。
“好吧,不能说便罢了。”
薛元音低下头,脸颊边的碎发拢住她的眉眼,让人瞧不清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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