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加尔5号的残阳像块凝固的血饼,沉坠在红土平原尽头,将“铁壁防线”的断壁残垣染成妖异的猩红。坍塌的城墙砖石间嵌满士兵残肢,暗红血渍顺着石缝渗进红土,与混沌黑血交融成黏稠的酱色,踩上去发出“咕叽”的腐肉黏连声,每一步都像踏在无数逝者的遗骸上。恶魔王子的巨斧刚劈碎最后一段临时加固的装甲屏障,斧刃上的腐蚀性黑血滴落,在地面蚀出冒烟的小坑,暗紫色灵能顺着坑洞蔓延,将周围碎石染成诡异的黑紫,连空气都因灵能污染而扭曲,呼吸时带着针刺般的灼痛。
它展开十米宽的蝙蝠膜翼,膜翼边缘泛着亚空间的暗影流光,扇动时卷起裹挟血雾的狂风,嘶吼声震得防线内的士兵耳膜生疼,不少人当场头晕目眩,刚被吉斯用灵能压制的黑怒冲动再次躁动——一名士兵突然浑身颤抖,链锯剑失控般挥向身旁战友,幸好被马库斯及时一枪托砸昏,否则又是一场自相残杀。防线内侧的平民帐篷早已被战火燎得焦黑,帆布上布满弹孔,里面传来孩子压抑的哭声,像细小却坚韧的丝线,拽着每个士兵即将崩断的神经。
“结阵!灵能防御层展开!”吉斯嘶吼着举起“血牙”链锯剑,圣焰在刃口燃成半尺高的红光,灵能顺着剑身蔓延,与周围幸存的二十余名圣血天使战士的灵能交织,在防线前凝成淡红色的护盾。他的小腹伤口还在渗血,动力甲的破损处已被血痂黏住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,灵能过度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视野边缘泛着黑怒前兆的猩红,却死死咬牙撑着——身后的哭声是底线,也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最后微光。
马库斯带领五名极限战士顶在护盾最前端,蓝色动力甲如磐石般稳固,重爆弹枪口对准恶魔王子,枪管因之前的持续射击泛着余热,手指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:“泰勒、杰森,守住左右侧翼!卡伦,用岩棒加固护盾支撑点!”他的声音刚落,恶魔王子已挥巨斧劈来,黑紫色灵能顺着斧刃凝成半透明的斩击波,与淡红色护盾碰撞的瞬间,火花如暴雨般四溅,护盾剧烈震颤,布满细密的裂纹,两名灵能较弱的圣血天使战士当场喷出鲜血,灵能连接被强行切断,软软瘫倒在地。
“撑住!注入灵能!”吉斯将体内仅剩的灵能疯狂注入护盾,胸口的血滴印记红光暴涨,圣焰剑刃的光芒也随之炽烈几分,护盾的裂纹暂时停止扩散。恶魔王子的巨斧被死死卡在护盾上,黑紫色能量与圣能疯狂撕扯,吉斯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如渊似海,灵能传递的通道像被岩浆灼烧般刺痛,嘴角不断溢出鲜血,滴在红土上瞬间洇开。
卡伦扛着加固后的黑石岩棒,疯狂砸向护盾下方的地面,将一根根带圣银涂层的钢钉砸进红土,钢钉与灵能护盾接触时泛起淡光,试图增强稳定性。他的后背伤口再次裂开,鲜血顺着动力甲的缝隙淌下,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线,却浑然不觉,只是双眼赤红地嘶吼:“这鬼东西力气真大!吉斯,再加点劲!”岩棒砸中钢钉的脆响中,护盾突然剧烈凹陷,恶魔王子猛地发力,巨斧下压的瞬间,三名战士的灵能连接彻底崩断,口吐鲜血倒飞出去,护盾轰然出现一个巨大缺口。
“补上缺口!”马库斯嘶吼着冲过去,用重爆弹枪身顶住缺口,蓝色动力甲被灵能冲击压得咯吱作响,他的左臂瞬间失去知觉,却仍死死撑着。泰勒和杰森举着链锯剑,在侧翼砍倒趁机冲来的混沌信徒,黑血溅在他们的甲胄上,冒着被圣银涂层灼烧的青烟。混沌狂信徒们见缺口打开,如疯狗般涌来,有的举着炸弹,有的挥舞着带倒钩的骨链,嘶吼着要与防线同归于尽。
利奥蜷缩在平民帐篷后,正疯狂改装灵能干扰器,破损的面板上接满了临时导线,火花四溅中,他的眼镜片碎得只剩框架,眼角的血混着汗水滴落,滴在导线接口处滋滋作响:“吉斯!我改装出了灵能穿刺弹!能短暂削弱它的能量护盾!但有效距离只有五十米,必须靠近投射!”他举起改装后的发射器,里面的淡蓝色能量弹泛着不稳定的光芒,“而且……会波及友军灵能,可能诱发黑怒。”
五十米,意味着要穿过恶魔王子周围的混沌信徒包围圈,那片区域早已被暗紫色灵能笼罩,普通士兵靠近瞬间就会被腐蚀心智,更别提诱发黑怒的风险。吉斯刚要开口,一名叫雷蒙德的年轻圣血天使战士已扛起发射器,他的动力甲左肩被砍出深痕,露出渗血的皮肉,却咧嘴露出带血的笑容:“队长,让我来!之前失控差点杀了战友,这是赎罪的机会!”他不等吉斯回应,已抓起链锯剑,转身对身后两名战友喊道,“掩护我!”
雷蒙德纵身跃出护盾,链锯剑劈砍着冲来的混沌信徒,圣焰划过之处,黑血飞溅,腐肉燃烧的焦臭味弥漫开来。他像一道红色闪电,在信徒群中劈开血路,动力甲后背又被骨刀划开数道深痕,鲜血浸透军装却丝毫不停,每一步都踩在血泊中,留下深深的脚印。恶魔王子察觉到他的意图,怒吼着挥斧横扫,黑紫色灵能斩擦着雷蒙德的肩膀掠过,将三名信徒拦腰斩断,尸块飞溅,却没能击中他。雷蒙德趁机冲到距离恶魔王子四十米处,举起发射器对准它的胸口——那里的灵能护盾波动最剧烈,是能量核心所在。
“给我中!”雷蒙德按下发射按钮,淡蓝色灵能穿刺弹呼啸而出,却在即将命中时,被恶魔王子挥手凝聚的黑紫色屏障挡住。能量碰撞的巨响中,雷蒙德被冲击波掀飞,重重摔在地上,发射器摔成碎片,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一名混沌狂信徒已举着骨刀扑来,狠狠刺进他的胸膛。雷蒙德咳出鲜血,却死死抓住骨刀,转头望向吉斯的方向,用尽最后力气嘶吼:“队长……守住平民……”随后头一歪,彻底没了气息,手指还紧紧攥着一枚圣血天使徽章。
吉斯眼睁睁看着雷蒙德牺牲,双眼瞬间赤红,黑怒的冲动如火山般喷发,灵能在体内疯狂暴走,却被他硬生生压在胸口,转化为狂暴的战力:“为雷蒙德报仇!”他猛地撤去灵能护盾,带着卡伦和马库斯冲向恶魔王子,“血牙”圣焰暴涨,劈向对方的巨斧。链锯剑与巨斧再次碰撞,圣焰与黑紫色能量交织成漩涡,吉斯被震得连连后退,手臂发麻,“血牙”险些脱手,小腹伤口的剧痛让他弯下腰,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胸前的血滴印记。
马库斯趁机绕到恶魔王子侧面,重爆弹疯狂扫射它的翅膀,子弹打在鳞片上迸出火花,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,反而激怒了对方。恶魔王子怒吼着转身挥斧,马库斯侧身避开,重斧砸在地上,红土飞溅,碎石如子弹般四射,他趁机用链锯剑砍向对方的翅膀根部,圣银涂层的剑刃划过鳞片,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,黑紫色血液渗出,滴在地上蚀出小坑。卡伦则纵身跃起,岩棒砸向恶魔王子的头颅,却被它用巨斧挡住,岩棒再次断成两截,卡伦被震飞,重重撞在帐篷支架上,支架断裂,帆布坍塌,将他埋在下面,只露出一只挣扎的手臂。
“卡伦!”吉斯嘶吼着冲过去,灵能凝聚成尖刺刺向恶魔王子的眼睛,对方慌忙偏头,灵能尖刺擦过它的脸颊,留下一道血痕。恶魔王子彻底被激怒,膜翼扇动着卷起狂风,将周围的信徒和碎石都卷向吉斯,吉斯灵能防御展开,却被狂风掀飞,重重摔在雷蒙德的尸体旁,“血牙”脱手落在地上,距离他仅有半米,却因冲击力一时够不着。
恶魔王子一步步走向吉斯,巨斧拖在地上,划出深深的沟壑,黑紫色灵能在斧刃上凝聚,越来越浓郁,周围的红土都被烤得龟裂:“小虫子,刚才的反抗很有趣,但游戏结束了!”它举起巨斧,斧刃映着吉斯狼狈的身影,黑紫色灵能几乎要凝成实质,“你的灵能快耗尽了,那些所谓的信念,在血神面前不堪一击!”
吉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却发现双腿被碎石压住,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斧落下。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孩子的哭声,不是压抑的啜泣,而是带着愤怒的嘶吼——之前那个攥着雷蒙德徽章的小女孩,从坍塌的帐篷缝隙里钻出来,举着徽章冲向恶魔王子,小小的身影在战场显得格外单薄:“不准伤害叔叔!”
恶魔王子愣了一下,随即狂笑起来,巨斧转向小女孩,显然要将这渺小的反抗者碾碎。吉斯瞳孔骤缩,体内的灵能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,胸口的血滴印记红光暴涨,黑怒的冲动不再是破坏的野兽,而是化为守护的烈焰。他猛地挣脱碎石,扑向小女孩将她护在身下,后背硬生生承受了巨斧的余波,动力甲瞬间破碎,鲜血喷涌而出,却在同时,他伸手抓住了“血牙”。
“帝皇在上!圣吉列斯为证!”吉斯嘶吼着转身,灵能与体内基因种子疯狂共鸣,“血牙”的圣焰燃成金色,背后仿佛有天使翅膀展开的虚影,他纵身跃向恶魔王子,链锯剑劈向对方的巨斧。这一次,圣焰轻易切开了黑紫色灵能,链锯剑与巨斧碰撞的瞬间,恶魔王子发出凄厉的惨叫,巨斧上的鳞片纷纷脱落,黑紫色血液喷涌而出,溅在地上腐蚀出大片焦痕。
吉斯借力翻身,落在恶魔王子的肩膀上,链锯剑狠狠刺进它的头颅,圣焰顺着剑刃涌入,灼烧着它的大脑。恶魔王子疯狂挣扎,甩动身体想要将吉斯甩飞,爪子抓向他的后背,撕开数道深痕,鲜血淋漓。吉斯死死抓住它的鳞片,将灵能全部注入链锯剑,圣焰从恶魔王子的头颅、眼眶、嘴角喷涌而出,照亮了它扭曲的面容:“不可能!你只是个凡人!”
“我是帝国战士!”吉斯嘶吼着,链锯剑再次下压,彻底劈开了恶魔王子的头颅,黑紫色的灵能核心暴露在外,被圣焰瞬间吞噬。恶魔王子发出最后的哀嚎,身体僵硬地晃了晃,重重摔在地上,砸起漫天血雾与红土,随后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,只留下一地融化的鳞片与腐蚀性黑血。
吉斯瘫坐在地上,灵能彻底耗尽,眼前一黑昏死过去,手中仍紧紧攥着那枚染血的圣血天使徽章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被一阵欢呼声吵醒,睁开眼看到援军正在清理战场,卡伦被医护兵从帐篷废墟里拖出来,虽然浑身是伤,却还在骂骂咧咧地要找混沌算账;马库斯靠在断壁上,左臂被绷带吊住,正指挥士兵救治伤员;平民们走出帐篷,小女孩跑到他身边,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条擦拭他脸上的血污,手里还攥着那枚徽章。
“叔叔,你赢了。”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,却带着坚定。吉斯接过徽章,看着上面的血滴印记,又望向周围——雷蒙德的尸体被战友们抬着,覆盖着帝国旗帜;牺牲的士兵们被整齐摆放,每具尸体旁都放着他们的武器;远处,混沌溃逃的方向已被援军封锁,枪声与爆炸声渐渐平息。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防线上,染血的圣血天使徽章在吉斯手中泛着红光,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。
他挣扎着站起来,小腹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,后背的抓伤火辣辣地疼,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——不是灵能的狂暴,而是信念的支撑。马库斯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防线守住了,平民都安全。”卡伦也一瘸一拐地凑过来,咧嘴笑:“吉斯,你刚才背后冒光的样子,跟圣吉列斯雕像似的!”
吉斯笑了笑,望向混沌溃逃的方向,眼神坚定:“战斗还没结束,混沌不会善罢甘休。”但他心中不再有绝望,雷蒙德的牺牲、战友的坚守、小女孩的勇气,都像一道道光,刺破了特加尔5号的黑暗。只要帝国信念不灭,他们就会像这红土上的野草,在血与火的炼狱中顽强生长,终将把混沌彻底逐出这片土地,守护住帝皇的疆土与荣耀。
残阳落下,夜幕降临,防线上升起了帝国的旗帜,在夜风中猎猎作响。篝火燃起,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,他们擦拭武器、救治伤员,偶尔传来几句粗粝的笑声,战歌的余音在夜空中回荡,与远处零星的枪声交织,谱写着未绝的战斗序曲。吉斯握着徽章,坐在篝火旁,看着跳动的火焰,知道这场死战只是开始,但他们终将胜利——因为信念,永不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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