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宁宫的偏殿极少有人踏足,据说皇后当年因“体弱”搬去了东侧的暖阁,这里便成了堆放旧物的地方。雨柔和秦岳带着侍卫推开积灰的殿门时,蛛网缠身的梁木上惊起一片飞蛾,扑棱棱撞在蒙尘的窗纸上,像极了此刻他们纷乱的心绪。
“地砖……”秦岳蹲下身,指尖拂过冰凉的青砖。这些地砖比别处的更厚,边缘还刻着细密的花纹,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普通的装饰。
雨柔取出那本日记,翻到最后几页,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简易的地图,标注着“坤宁宫偏殿·坎位三砖·离位五砖”。她按图索骥,在对应的位置做好标记,侍卫立刻上前撬动地砖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那块地砖应声而起,下面露出个黑黝黝的暗格。
暗格里没有金银,没有密信,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,盘面上的指针早已锈蚀,却死死指向一个方向——正北,正是冷宫的位置。而罗盘背面,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“壬癸年·雪夜·换人”。
壬癸年,正是端贵妃出生的年份。
“换人……”雨柔摩挲着那行字,忽然想起沈玉娘日记里的另一句话,“女换男,阴换阳,方能瞒天过海”,“难道端贵妃的身份,从出生起就是假的?”
秦岳忽然想起废太妃的字条,补充道:“冷宫自焚的焦尸,仵作验过,骨骼密度与女子不符,更像是……中老年男性。”
这时,偏殿的门被轻轻推开,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得像纸:“你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。”她身后的宫女捧着个锦盒,里面是另一块铜制罗盘,指针同样指向冷宫。
“沈玉娘是我姨母,”皇后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当年她生下一对龙凤胎,男孩被记在父亲名下,成了后来的刑部侍郎;女孩……本该被溺死,是姨母偷偷换了个女婴,也就是现在的端贵妃。”
雨柔猛地看向罗盘:“所以‘壬癸年雪夜换人’,换的是性别?沈玉娘真正想保的,是那个男孩?”
“是,”皇后闭上眼,“男孩身上有皇室血脉,是先皇当年微服私访时留下的……姨母怕他重蹈当年戾太子的覆辙,才出此下策。我父亲帮她隐瞒,却在她死后被灭口,伪造成巫蛊案结案。”
秦岳追问:“那周院判、废太妃……”
“是我杀的。”皇后睁开眼,眼神空洞,“他们查到了男孩的下落,想以此要挟当今圣上,我不能让姨母的心血白费。”她指了指锦盒里的罗盘,“这是姨母留给我的,说若有一日东窗事发,就让我带着男孩远走他乡。”
雨柔忽然注意到皇后的袖口沾着金桂粉末,与端贵妃、周院判身上的一致。而皇后的指甲缝里,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,与冷宫焦尸的血型吻合。
“那端贵妃……”
“她是无辜的,”皇后苦笑,“她只是个被换过来的普通女婴,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。我利用她的身份布局,让她成了最好的挡箭牌。”
这时,侍卫匆匆来报:“启禀大人,刑部侍郎在府中自缢,房梁上挂着块铜罗盘,指针指向……皇陵。”
皇后闻言,突然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就哭了:“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去陪姨母……当年若不是他偷偷把端贵妃的生辰八字换了,姨母也不会以为计划天衣无缝。”
原来沈玉娘日记里的“女换男”,换的是身份记录;而皇后做的“换人”,是让真正的男孩以刑部侍郎的身份活下来。如今男孩自缢,所有线索似乎都断了。
雨柔看着手中的罗盘,忽然发现盘面边缘刻着个极小的“守”字——那是当年戾太子的贴身侍卫的姓氏。而皇陵守墓人的首领,恰好姓守。
“我们去皇陵。”雨柔将两块罗盘合在一起,指针瞬间转向皇陵的方向,“沈玉娘的局,还没结束。”
皇后没有反抗,只是望着偏殿的房梁喃喃自语:“姨母,我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……”
秦岳示意侍卫将皇后带走,自己则跟着雨柔往皇陵赶。马车驶出坤宁宫时,雨柔掀帘回望,见偏殿的窗纸上,飞蛾还在不停地冲撞,像一群找不到出路的灵魂。
她忽然想起沈玉娘日记里的最后一句:“若有来生,不愿再入皇家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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