拎着菜回到住处,张田的手还在抖。
刚推开院子门,就见刘景坐在芒果树下看图纸,他一把将菜扔在地上,声音发颤:“老刘!出事了!中国城刚才开枪了!”
刘景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:“开枪?怎么回事?”
张田拽着他往屋里走,唾沫星子乱飞,比自己亲历还激动:“你是没见!我们正结账呢,‘砰’一声响,一开始还以为是放炮,结果人群瞬间就炸了!所有中国人都抱着头乱窜,菜扔了一地,跟打仗似的!”
他手舞足蹈,模仿着当时的混乱:“有个小伙子,刚买完菜在数钱,露了一叠美金,直接被黑人盯上了!那黑人骑着摩托,上去就抢,小伙子不给,‘砰’又是一枪,打在腿上,血哗哗地流,裤腿全染红了,看着都吓人!”
李朴跟在后面,看着张田添油加醋的样子,没说话。
刚才的恐惧还没散去,张田的描述,倒让那一幕更清晰地刻在了脑子里。
刘景皱起眉,脸色沉了下来:“这么严重?没伤到要害吧?”
“幸好没打在肚子上,不然命都没了!”张田拍着大腿,“救护车来得快,拉走了。你是不知道,当时超市里的人,躲货架的躲货架,拉卷帘门的拉卷帘门,我和小李蹲在货架后面,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,大气都不敢喘!”
刘景站起身,走到院子门口,朝着中国城的方向望了望,又回头打量着住处的门窗,眉头皱得更紧:“咱们这房子,门窗都是普通的,真要是有人来抢,一撞就开,太不安全了。”
张田也跟着看向门窗:“那咋办?总不能天天提心吊胆的。”
刘景转身进屋,没一会儿拎着个工具箱出来,打开箱子,里面全是扳手、钳子、电焊条,还有一卷粗铁丝。“我年轻时学过焊工,今天就把防护做好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他指着窗户:“先焊防盗窗,用粗钢筋,间距留十公分,人钻不进来;大门换成防盗门,加两道锁;门口的阶梯旁边,也焊上护栏,防止有人翻墙进来。”
张田眼睛一亮:“还是你有办法!我来给你搭把手!”
李朴也走过去:“我也帮忙。”
说干就干。
刘景开上皮卡车,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几根粗钢筋和铁皮。回来后,他先把窗户框拆下来,用卷尺量好尺寸,拿起钢筋,对着砂轮“刺啦刺啦”打磨起来。
火花四溅,落在地上,烫出一个个小黑点。
刘景戴着护目镜,动作熟练,很快就把钢筋截成一段段,再用铁丝固定在窗框上,形成密密麻麻的网格。
张田负责递工具,时不时帮着扶一下钢筋:“老刘,这间距再留窄点,万一有小孩钻进来咋办?”
“十公分够了,小孩也钻不进。”刘景头也不抬,拿起电焊枪,“滋滋”声响起,钢筋被牢牢焊在窗框上,焊点处冒着青烟,散发出一股金属烧焦的味道。
李朴蹲在旁边,帮着递电焊条。
阳光渐渐西斜,院子里的影子越拉越长,电焊的火花在暮色里格外刺眼。
焊完窗户,刘景又开始处理大门。他把原来的木门拆下来,换上厚厚的铁皮,在门框上焊上合页,又在门中间加了一道钢筋横梁,前后各装了一把大锁,锁芯是加粗的,看着就结实。
“这门,除非用撬棍,不然根本打不开。”刘景拍了拍门板,发出“砰砰”的闷响,很有安全感。
张田凑过去,试着推了推门,纹丝不动:“好!这下踏实多了!”
接下来是门口的阶梯。阶梯旁边是矮墙,人一翻就能进来。刘景沿着矮墙,焊上了半人高的钢筋护栏,和窗户上的防盗网连在一起,形成一道防护墙。
三人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,晚饭都没顾上吃。
天色暗下来,刘景拉了盏临时灯,挂在院子里的椰子树上。灯光昏黄,照着三人忙碌的身影,也照着地上散落的工具和钢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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