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他爽快而肯定的答复,郑仪似乎暗暗松了口气,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,脸上重新漾开温柔而满足的笑意,如同春风吹拂过的湖面,荡起层层涟漪。
想到南初晓明天不用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早自习,拥有充裕的休息时间,再加上自从两人关系突破最后防线以来,南初晓在这方面表现出的,远超她最初预料的,仿佛无穷无尽的热情和旺盛精力……郑仪便下意识地,自然而然地以为,南初晓此刻提起这个话题,是情动所致,是意犹未尽,想要再度温存。
想着自己刚才假寐片刻,体力确实恢复了一些,于是不等南初晓回应,郑仪便带着几分羞涩,几分主动,抬起一只纤纤玉手,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向着南初晓身下探去。
南初晓全身心都沉浸在刚才那声“老婆”带来的温馨氛围中,完全没有料到郑仪会有此突如其来的动作,他眼睛瞬间惊得睁大,瞳孔微缩,身体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骤然击中,猛地一颤,随即控制不住地瘫软了一下,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捷地伸出手,精准地一把抓住了郑仪那只正在“大胆作乱”的手腕,力道不轻,带着制止的意味。
然后,捏着郑仪的手腕,将那只惹祸的手轻轻却不容抗拒地按回了身侧的床榻之上,用自己手掌的温度覆盖住她微凉的指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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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仪抬起眼,眸中充满了明显的疑惑和一丝被拒绝后淡淡的委屈与不知所措,无声地望着他,仿佛在问:
“你不想要吗?”
南初晓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,胸膛起伏,努力平复着被瞬间猛烈挑起的、紊乱不堪的气息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。
待那股躁动的热流稍微被压制下去,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,他才开口,声音还带着情动时特有的沙哑和一丝努力维持的冷静:
“老婆,这件事……我们等会儿再说,好不好?在此之前,我有个……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!”
看着南初晓忽然变得郑重而认真的表情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情欲,反而多了几分严肃,郑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似乎是完全误会了他的意图和此刻的重点。
一股混合着尴尬和了然的情绪涌上心头,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但好在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退,倒也看不出更多的异样。她顺从地点点头,将手安静地放在原处,不再乱动,轻声询问,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柔:
“什么事?你说。”
南初晓整理了一下思绪,便将今天在学校里,遭遇夏珊珊当众以相当夸张和高调的方式表白的事情,删繁就简地跟郑仪叙述了一遍。
他重点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当场就毫不含糊、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对方,表明了自己明确的态度。
说完,南初晓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,眼巴巴地看着郑仪沉静的侧脸,然而,南初晓发现,郑仪听完之后,脸上并没有露出他所预料的、诸如不悦、紧张或者哪怕是一丝醋意之类的表情。她的面容依旧平静,眼神温和,就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普通消息,并未能激起她情绪上的丝毫波澜。
郑仪只是微微侧过头,平静地、甚至可以说是语气平和地反问了一句:
“哦?那个跟你表白的女生……你觉得她怎么样?”
南初晓闻言,不由得皱了皱眉,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和不解。
他调整了一下语气,变得十分诚恳,甚至还刻意夹杂了一丝淡淡的幽怨回答道:
“我跟她根本就不熟,转学过来这几天,加起来也没说过几句话,顶多算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,而且,说实话,我也不喜欢她那种……过于张扬和高调的性格,还有她那种不顾别人感受、当众逼人表态的做事方式。”
他自认为这番表态已经足够清晰和坚决,但郑仪听完,只是轻轻地“哦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,表示知道了,反应平淡得近乎漠然,仿佛只是听了一句“今天天气不错”之类的闲聊。
这下南初晓可不满意了,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落空,转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和赌气,他带着点惩罚和撒娇的意味,手上用了些力道,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。
“嗯……”郑仪顿时轻吸了口气,身体敏感地微微一缩,那一直维持着的平淡无波的表情终于被彻底打破,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,浮现出一丝吃痛和淡淡的嗔怪。
南初晓趁机双手向上移动,搂住郑仪的脖子,将自己的脸贴近她的,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,呼吸可闻,他盯着她的眼睛,不满地、带着点执拗地追问道:
“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一点都不吃醋?听到有别的女生跟我表白,还搞得那么声势浩大,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被在意的失落。
郑仪看着南初晓近在咫尺的,带着孩子气不满的英俊脸庞,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困惑和期待,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。
她伸出双臂,重新将南初晓更紧地、更深地拥入自己怀中,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安慰,也汲取一些力量。
一时间,两人脸颊相贴,温热的肌肤紧密接触,呼吸深深交融,几乎看不清彼此此刻眼中最真实的情绪。
郑仪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在汲取诉说的勇气,然后才开口,声音低缓而平静,却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霭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、让人心疼的淡然:
“吃醋?吃什么醋呢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些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他倾诉一个早已认清的事实,“我很早以前……大概从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,不,或许更早,从意识到自己对你产生了超越界限的感情时……就明白,我是没有办法单独完全地拥有你的……”
郑仪的手臂收紧了些,继续缓缓说道,语气里听不出怨怼,只有淡淡的怅惘,“像你这样优秀,长得又好,性格也吸引人的男孩子,就像会发光的宝石一样,被其他女孩子喜欢、追求,是很正常的事情……这根本不是你能完全控制,也不是我能阻止的。”
她将脸埋在南初晓的颈窝处,声音变得更轻,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质感:
“我能像现在这样,跟你在一起,拥有这些独处的、亲密无间的时刻,经历过这些足以刻骨铭心的美好,就已经觉得非常幸福和满足了……真的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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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平淡中透着深刻丧气和不安全感的话语,像无数细密而柔软的针,轻轻扎在南初晓的心上,不剧烈,却持续地泛着酸涩。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收紧了手臂,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怀中这具温软娇躯更紧地、仿佛要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抱住,试图用体温和力量驱散她话语中的不安,放柔了声音,一遍遍地、用最直白也最真挚的话语去安慰和承诺,试图抚平郑仪心底的不安:
“傻瓜,”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老婆,我爱你。”
“嗯。”怀里传来闷闷的、带着鼻音的回应,手臂也环得更紧了些。
“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,永远不分开,永远像现在这样抱着你。”南初晓继续说着,像是立下誓言。
“好……”郑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将脸更深地埋进去。
南初晓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心中盘桓的念头说了出来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忱和笃定:
“那,老婆,等我毕业了,我们就去结婚,好不好?光明正大地在一起,让所有人都知道,你是我的妻子。”
这个提议,如同最庄严的契约,被他以最温柔的语气问出。
话音落下,怀中的郑仪身体几不可察地、但确实明显地微微一僵,环抱着他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弛,随即又更紧地收拢,仿佛害怕失去什么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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