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终了,萧何亲自将璇炀送到一间收拾干净的客房前。
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,眉头紧锁,在门口徘徊片刻,终于还是沉声开口,语气带着罕见的沉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:
“璇炀兄弟,我自知头脑一般,不如你见识不凡,智计过人。眼下这局面……依你看,我霸刀寨,该如何渡过此劫?可有……两全之法?”
璇炀转过身,面对萧何,脸色也变得郑重。
他缓缓点头,吐出一个冷酷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方案:
“解散山寨,化整为零,远走高飞。”
萧何眼中刚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苗,璇炀接下来的话却将它彻底扑灭,并带来了更深的寒意。
“你之前提过,曾有遇袭修士逃到山寨求助后身亡。我猜,类似事件绝不止一桩。正因为霸刀寨意外成了某些幸存者的避风港,甚至可能接触到了零星真相,才使得幕后黑手将你们视为必须拔除的眼中钉。你们的恶名,恐怕也是从那时起被刻意渲染放大的。”
璇炀的目光仿佛穿透木墙,望向山下那片被夜色笼罩的莽荒村:“如今除匪声势浩大,群情激奋。在这种氛围下,即使有人觉得事有蹊跷,也很容易被裹挟,失去冷静判断。一旦大队修士攻山,霸刀寨绝无幸理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冰冷的预判:“我的建议就是彻底解散,隐匿行迹。因为我怀疑,幕后之人策划这次‘除匪’,或许不仅是为了灭口和转移视线,还可能另有更大的动作。只是这图谋的具体方向……我目前还无法看透。”
夜风呼啸,带来远山的寒意。
萧何站在门口,魁梧的身躯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沉默如山。
解散经营多年的山寨,谈何容易?
但璇炀的分析,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划开了他所有侥幸的幻想。
……
翌日清晨,天光微熹。
璇炀早早起身,辞行之意已决。山寨之行的目的已然达到,谜团虽未彻底解开,但线索与方向已大致清晰。
继续滞留于此意义不大,他需返回莽荒村取回定制的横刀,并着手应对那场即将到来的、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的除匪行动。
步出客房,山间清冷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。
他打算去向萧何正式道别。
然而,当他来到山寨前那片用于聚集的空地时,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微微一愣。
只见空地上整齐堆放着许多打包好的行李包裹,大到箱笼被褥,小到锅碗瓢盆,分门别类,井井有条。
不少寨众正在默默地整理、清点,气氛虽无往日的喧闹,却也并不悲戚,反而透着一股有序的平静。
在他愣神之际,萧何那魁梧的身影从聚义厅中大步走出,一眼便看到了璇炀。
他走上前,用力拍了拍璇炀的肩膀,脸上带着爽朗却掩不住一丝复杂的神色,主动开口道:“怎么样?咱这办事效率,还成吧?”
无需多言,他已用行动表明,最终采纳了璇炀那近乎冷酷的建议——解散山寨,避祸远走。
这是他为守护身后这些追随者与庇护者,所能想到的、最负责任的选择。
璇炀目光扫过那些行李和沉默忙碌的众人,心中了然,默默点了点头。
以萧何的性格与担当,必然会为这些人安排好退路,而“解散”二字背后,是难以估量的不舍与决断。
“萧寨主,我也该告辞了。”璇炀拱手,语气郑重,“此行尚有未尽之事,不便久留。”
“明白!山高水长,江湖路远,他日有缘,定再聚首痛饮!”萧何抱拳回礼,声如洪钟,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。
话已至此,无需更多寒暄。
璇炀再次抱拳,随即转身,沿着下山的蜿蜒小路,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山林之中。
……
“寨主,人都走远了,还看呢……”亲信张三凑到萧何身边,小声提醒。
“看到了……”萧何依旧伫立原地,目光似乎穿透了林木,追随着那道早已不见的背影。
脑海中,昨日切磋的激昂、刀锋碰撞的火花、以及战后彼此真诚的叹服,再次清晰浮现。
他能听得出,璇炀那句“单论刀法,我不如你”是发自肺腑的认可。
这让他心中翻涌起一种久违的、混合着兴奋与怅然的复杂滋味。
三年前,他还只是个寻常猎户,因缘际会获得传承,懵懂踏入修行之途。
短短三年,凭借天赋与狠劲,在这片偏远之地闯出“霸刀”之名,力压诸多佣兵团,内心也曾自满,以为天地不过如此。
直到昨日,那惊艳绝伦、无声却致命的一刀,不仅斩断了他的衣领,更仿佛斩开了他眼前一层无形的屏障。
璇炀的年轻、实力、冷静乃至其背后可能代表的更广阔世界,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,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中,激起了巨大的、渴望波澜的涟漪。
“这位璇炀小兄弟,是真的很厉害啊……不仅仅是实力。”萧何低声自语,仿佛在对自己确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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