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听着两人的对话的同时,守两眼动也不动地随着时钟移动。他脑里一片空白,时针就像在布满地雷的平原上的爬行士兵,只肯迟缓地向前匍匐。
&ldo;守怎么从刚才就一直瞪着钟看。&rdo;
真纪这么说的时候,是在周日晚上吃完简单的晚餐以后,快八点钟了。
&ldo;哦?&rdo;
&ldo;是啊,有约吗?&rdo;
&ldo;钟,是不是有点慢了?&rdo;
大造回答:&ldo;不会吧。今天才上了发条,对了时间呢。&rdo;
浅野家的餐厅内,有个年代久远,挂在柱子上的时钟。是那种古董商会喜极而泣收购的,得人工上发条的宝贝,是大造和以子结婚时亲戚送的贺礼。
直到现在,已遭遇过几次地震,也换过挂的地方,可是钟摆始终没停过。大造一星期上一次发条,偶尔上油。仅这样,那挂钟却始终以响彻家中的悦耳声音,告知正确的时刻。
连那座钟,对此刻的守来说看起来都像是颗定时炸弹。
八点半以后,守关在自己的房间里。内心有种依赖心理,认为单独一个人没人在旁边的话,就不会发生任何事了吧。他熄了灯,在房间里坐着。
然后,瞪着床边的电子钟看。
八点四十分,传来敲门声。
&ldo;是我,可不可以进来一下?&rdo;
真纪的脸探进来,守还没回答,她就像个玩捉迷藏的小孩似的溜进来,反手关上门。
&ldo;怎么啦?那张脸!肚子痛吗?&rdo;真纪略歪着头问道。
不能赶她出去,守暧昧地笑着,摇了摇头。
&ldo;哪,你怎么想,有好事呢。&rdo;
&ldo;什么怎么想……,什么呀?&rdo;
&ldo;什么什么呀?就那事啊。刚才说的话呀。真奇怪,你没听到吗?今天吉武先生到家里来,和妈说的话。&rdo;
这么一说,守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守和真纪不在的时候,吉武浩一带着新日本商事的部属来。
&ldo;我认为是好事呢。反正爸已经不再开计程车了,总得找份新工作吧。爸那把年纪,应征找事也没机会了。吉武先生都那么说了,顺着不就好了?&rdo;
吉武浩一似乎是来找大造谈工作的事。
&ldo;为什么?吉武先生要……&rdo;
&ldo;所以我说吧,那个人是想赎罪啊。因为自己当场逃走的关系,让爸受了罪,所以想补偿。&rdo;真纪笑着继续说:
&ldo;爸说让他想想。老爸和老妈是怎么啦,新日本商事的薪水多好啊。我也设法说服看看,守也不露痕迹地劝劝看。我们两个人站在同一战线吧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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