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时分,时针悄然指向两点整,窗外夜色如墨、万籁俱寂。此刻,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一家足浴店门前,车门缓缓开启,我和德华从店内走出来,随后钻进车内。车子随即发动引擎,朝着机场疾驰而去。
一路上,德华似乎异常亢奋,仿佛打了鸡血一般。每隔一会儿便会拨通一个电话,向对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即将前往澳门的事情。我暗自嘀咕:“大哥啊,现在可是大半夜呢!深更半夜的,还有谁不想睡觉啊?”面对如此情形,我实在提不起精神与他搭话,只是迷迷糊糊地闭起双眼假寐。
当我们终于抵达机场时,时间已经临近拂晓。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票和通关手续之后,我惊讶地发现,尽管历经整夜未眠,但德华却毫无疲态可言。而此时的我,则如同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般无精打采。
大约早上七点钟的时候,我们所乘坐的航班降落在了珠海机场。随着机舱门徐徐打开,一股炽热难耐的气浪扑面而来。那股炙热让我瞬间回想起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时光,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。
踏出机场大门,一眼便能望见手持接机牌等待多时的司机。登上车辆后,德华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:“澳门那边的服务真有那么好吗?”对于这个问题,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,然后再度陷入昏睡状态。
抵达永利酒店并顺利办理完入住手续后,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间,随手将窗帘紧紧拉拢,打算好好休息一番。毕竟在车上和飞机上断断续续的睡眠让我感到浑身不适,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美梦来恢复精力。然而,如今的我已不再像初次踏足澳门时那般充满激情,甚至连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……
十点左右德华早起来了,他搓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,我早已经被他吵醒,看着他眼睛里闪着赌徒特有的光。我告诉他先别急,先去尝尝正宗的葡式蛋挞。
我们穿过永利大堂,音乐喷泉正随着交响乐起舞。德华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,对着每台老虎机都要摸一摸。我在玛嘉烈饼店买了半打蛋挞,金黄的表皮还烫手。德华咬了一口就瞪大眼睛,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酥的皮。
十点钟的赌场刚刚苏醒,荷官们正在整理牌桌。我带着德华绕到贵宾区,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张熟悉的百家乐台。发牌的是个扎着马尾的姑娘,见我来了轻轻点头。我换了十万筹码,分给德华两万让他先玩玩。
德华的手在抖,下注时筹码碰得叮当响。我靠在真皮椅背上,看着牌一张张翻开。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香水的混合气味,这种味道总能让我心跳加速。连续三把庄赢后,德华已经满面红光。
中午我们就在赌场餐厅吃了碗鱼翅羹。德华一直数着赢来的筹码,连羹汤凉了都没注意。我说这才刚开始,晚上才是重头戏。他咽着口水问我今晚能不能赢够一辆车。
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赌场里,我在老虎机区遇见老家的小张。他穿着花衬衫,身边跟着两个年轻姑娘。小张拍拍我肩膀说晚上一起吃,问我要不要来。我看了眼正在玩大小点的德华,改天我约你。
傍晚时分,我带德华去了大三巴。落日余晖给古老的石壁镀上暖色,游人们正在拍照。德华靠在栏杆上抽烟,说这地方比电视上好看。我望着远处的海平面,想起第一次来澳门时,也是站在这个位置许愿要赢大钱。
回到永利时华灯初上,赌场里已经人声鼎沸。我俩玩的是最低注码五百的百家乐。德华坐在我身旁盘算着筹码。
牌局进行到半夜时,我面前的筹码富豪的老高,德华喝多了红酒,趴在椅子上睡着了。小张输得额头冒汗,不停用手擦脸。凌晨三点,我叫醒德华,把赢来的筹码换成港币。走出赌场时,澳门塔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。
回到房间,德华对着港币数了好几遍零。我说明天带他去买衣服,他愣愣地问是不是在做梦。窗外,一艘渡轮正缓缓驶向香港,船灯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金色的波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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